他的披风裹得紧,才没让徐音的身子被人所看到。
魏玉低头去看怀中的小姑娘,扯了扯唇角,也没什么好看的。怀中的女孩儿似乎在不安地挣扎,五指紧紧地攥住他的衣料。魏玉不耐地掐了掐她细软的腰,她方才消停下来,喃喃道:“菩萨,你是来救我的吗?”
菩萨?魏玉冷嗤一声,倒是有趣。
福安见自家厂督一身湿淋淋地出水,忙给他披上干燥的外衣,担忧地问:“厂督、厂督您没事吧?”
“无事,”他语气狠厉,一双眼通红爬上血丝,“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医治,若是死了咱家要你们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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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
她缓缓睁开眼,看见夕光洒在床幔上,在跳跃。不像是在冰冷的湖水里,温暖的夕光包裹着她,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身子也无甚不适,反而浑身都包裹着淡淡的药味儿和松木香。
自己,没有死吗?
黑暗,红衣,披风……冰冷的湖水,和触手可及的温暖。她记起来了,是厂督魏玉救了她!
他紧紧揽着她的腰,还给她披上披风,带她上了岸。后面的事情,她记不清楚。原来他是想带她走,而不是想杀了她,她误会了。
既然如此,那药味儿和松木香又是哪儿来的?她明明身上没有这种味道……徐音起了身,打量着房间中的一切。这不是自己的简陋小屋,而是一间——极为华丽的房间!
她睡的是大雕花木床,屋子里摆放着一些珍奇的小玩意儿。香炉里熏香袅袅,房间布置精致。床边还有一个小巧的鸟笼,一只呆头呆脑的鹦鹉在笼子里,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叫了一声:“夫人,夫人!”
徐音只穿着一件单衣,觉得身上冷,穿上床边的红衣缓缓下床。正想看看这只鹦鹉,门却被人陡然打开,她倏然回头。
小姑娘一头墨发尽数披散,夕光洒在鸦发上,白皙的小脸上,一双清澈的杏眼中充满着疑惑,干净而纯粹。
魏玉打开门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她这副模样。小姑娘不似那夜晚上看到的狼狈不堪,先前在榻边给她喂药的时候,看见的也只是她的睡颜。而如今醒来的徐音,桃腮带粉,玉面含春,白皙干净的脸上,一双杏眼水灵灵的,正怔怔地看着他。
他冷着一张脸,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她看得痴,喃喃地唤了一句:“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