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言!”
她拂袖而起。
“你还在戏耍我。”
凡人身入业火,便是灰飞烟灭,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她若想要楚岚死,何不早动手。
霁晓神君却只笑得温和。
“你的脾气还是这样急,从小到大,仿佛也没有多少长进。”
“迦楼罗族也有业火,与天地鸿蒙时的那一簇,本有渊源。你的族人如今暂居于画卷中,悉数尽在。”
“你若能向他们一人讨得一根金羽,织就羽衣,届时便可保他平安,不为业火所伤。再没有更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这样简单?
梵音的眉头忍不住动了动。
要说不心动,的确不可能。
但她将对方打量几眼,神情仍警惕至极。
“你有这么好心?”
“阿音……”
“你欠我的够多了。若又要给我做什么局,劝你还是少费心思。”
面前的人目光颤了颤,一时没忍住,捂了捂胸口。
他闭眼调息了片刻,方才哑声道:“你我父女一场,即便你再恨我,也信我最后一次。我没有想害你。”
梵音看了他几眼,背过身去。
“知道了。”
“那你……”
“你近些日子,就老实待在山境吧。我看过了,你的身体虽差,一时半会儿倒还能撑得住。你手下那只灯妖,为什么想要我的如意珠,我也明白了。我会替你想些别的法子。”
那人静了很久,轻声笑了一笑。
“阿音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
“别和我来这套。”
“好,那你早些动身去做你的事,别为爹爹而耽搁了。”
梵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话听起来,隐隐约约的不大舒服。
但她没有来得及接话。
因为天边隐隐约约飞来一个墨色影子,离得近了,是一只大鸟,口中传出她熟悉的少女声音。
“尊上!出事了,尊上!”
是山月。
只是他们谈话之处,灵力太盛,不容外人打扰。山月修为尚浅,只能在崖上焦急盘旋,声音亦模糊。
梵音眉目一肃,刚要出声相问,灵府深处却蓦然一烫。
是她曾经赠出去的金翎,在呼唤她。
出事的是楚岚?
在这安宁祥和的琉璃山境,有人想对他动手?
她方才松动些许的神色,复又如寒冰。
“爹爹的地界,当真是热闹。”
她冷冷抛下这一句,无暇去理霁晓神君的反应,抽身而去,身影顷刻间从飞瀑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