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段时间。
过段时间。
好像每个人都将希望寄托于“过段时间”,并且能够云淡风轻地说出来。
但他们都是旁观者。
只有她和温皓白,才是时时刻刻备受煎熬的局内人。
有些爱确实不拘泥于形式,但来势汹汹,叫人无法招架。
怅然若失的庄青裁重新启动车辆,临近玲珑华府时,拨通了温皓白的电话。
忙音过后,她抢在对方说话前开了口:“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能见面说吗?”
温皓白的语气明显很复杂:“现在?”
为难多过惊喜。
庄青裁这才反应过来,还不知道他眼下身在何处--若是他人在绣园,那便没有刻意下山见面的必要了。
稍稍停顿:“你在忙吗?”
温皓白似是在斟酌字句:“正好有个……”
最终,找到了合适的字眼:“有个应酬。”
花了这么长时间才答复,想来,定然不可能是应酬了。
她没有拆穿。
路口的信号灯迫不及待切换成红色,庄青裁不得已停车等待,有些心烦意乱地望向道路两旁。
楠丰落雪一连数日,虽然没有融化,但人来人往,街边的积雪早已被踩踏成淡淡的乌青色,夹杂着一些看不出轮廓的脏污。
当电话那头的男人说着“不会占用太长时间”的时候,瞥向窗外的庄青裁冷不防眼角一缩,挺直脊背,默默调整了一下蓝牙耳机:温皓白的身影戏剧性地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耳机里的声音也仍在继续:“……我一会儿就过去找你,你在哪里?”
只见那辆熟悉的迈巴赫停在一家意大利餐厅门前,温皓白一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拉开副驾座的车门,正将一名衣着考究、戴着墨镜的年轻女子迎下车--他的面上虽没有笑意,动作却是十足的谨小慎微,生怕怠慢对方。
那女人畏寒,裹着一件厚厚的皮草,转身对他笑了笑。
没有司机。
只有他们。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餐厅,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温太太。
出于体恤他人的本能,庄青裁双唇一碰,主动替丈夫解了的困境:“我忽然想起来,今天晚上临时有栏目要录,你先忙吧,回头再约时间。”
收回目光,却迟迟没能收回神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