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头一回开这么好的车,代驾小哥一路都很兴奋,不停向温皓白搭话,结果问三句对方才答一句,还是冷冰冰的语调……
他自讨没趣,只得悻悻闭上嘴。
这种压抑感一直持续到临近目的地。
副驾座上的那尊“大佛”终于开了金口:“路边停一下。”
说罢,从后视镜中睨着庄青裁:“你不是要去喂狗吗?”
庄青裁捏紧手里装着骨头的塑料袋:“婆文海棠废文都在衣无贰尔七五贰八一其实明天去也……算了,小哥,麻烦你再往前开一点。”
玲珑华府周边地段有一家水果店,正如庄青裁所言,店门口的行道树下歇着一只姑且可以称之为白色的小土狗。
面前两个不锈钢瓷盆,一个盛着水,另一个空落落的、被舔得干净到发亮。
见“庞然大物”停靠路边,小狗并不友善地吠了几声,直到庄青裁下车,它才开始疯狂摇尾巴。
是熟人无疑了。
此时的庄青裁,仍还没有将脑后的鲨鱼夹取下来,长发依旧挽着,走动间,随意坠下的几缕发丝随着飞扬的裙摆一起轻颤,雀跃。
温皓白倚着椅背,目不转睛盯着车窗外那个越来越远的背影,莫名认定随机播放的车载音乐与她很搭。
他目光落在电子屏,是班得瑞的《初雪》。
悠然空灵的纯音乐。
困恼地捏了捏鼻梁,温皓白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很不正常。
当一个男人开始用月光、用朝阳、用白雪这些意象去联想一个女人时,事情就变得不正常了……
而他居然能知道自己正在变得不正常,这也是很不正常的一件事。
五分钟后,庄青裁便回到了车上,手里还拎着一袋从水果店里买的橘子,说是在打折。
温皓白不接话。
只是在车辆缓缓启动时,忽而感慨:“……也没有很可怜。”
她有些糊涂:“你说什么?”
“那只小白狗,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怜。”温皓白沉声重复了一遍,忽而又轻嗤,“至少,还有人选择了它,惦记着它。”
*
将车停放在临时车位后,两人前后走进电梯间。
逼仄的空间里,淡淡的酒味蔓延,明明是清醒的,却又因此刻的怪异气氛而显得迷醉。
因为玲珑华府叠墅是一梯一户的结构,半个月来,庄青裁独自乘坐电梯上楼时都很松弛,今天是最紧张的一天--比搬到这里来的第一天,还要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