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艇在水面颠簸,孕妇一阵阵的疼喊在船舱内回响,温霁强迫自己镇定,却还是背对着产床,不敢去看。
现在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与这个孕妇的性命绑在一起,喜儿忽然后悔,眼睛煞时红起:“阿霁,我怎么叫你也一起来了。”
温霁往铁壶里倒水,心脏砰砰地跳,她看到喜儿的手上都是血,船舱腥味漫延,温霁说:“宝宝吉人自有天相,知道我们那么多人救他,一定会平安出世的。”
她这句话仿佛是对孕妇说的,那么多人围着紧着,若是生不出来,她对不起太多人。
一声撕裂的疼痛哭喊声后,是一个婴儿的啼鸣。
船舱里的所有人都一时僵愣住了,似一场世纪之战后突然的静音,筋疲力竭后的情绪真空。
温霁手里有刚消毒过的毛巾,眼疾手快地递到喜儿面前,所有人都在不敢相信中说不出话,只有这个婴儿一声声的啼哭欢呼自己的降生。
忽然,温霁手中一重,她递过去的毛巾没有被接走,而是被放下了一个婴儿。
她脑子轰地一下,喜儿折起毛巾裹住婴儿,说:“母女平安,没让妈妈受多久的罪,是个让人欢喜的小孩。”
温霁鼻尖眼眶瞬间酸了起来。
她不会抱小孩,就木站在那儿捧着,也要跟着小孩一起哭,忽然,船舱的头顶传来脚步声,发动机停止了运行。
下一秒,船舱顶的方型铁盖让人揭开,一道夜灯照了进来。
温霁蓦地抬头,对上一道俯身探来的眼眸。
昏暗的光影上,他轮廓深邃得像一位故人。
作者有话说:
越哥:谁能解释为什么我老婆怀里抱了一个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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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压竹枝低复举,风吹山角晦还明。”——宋·陈与义《观雨》,比喻柳暗花明,人生终得拨云见日,理想实现。
第92章 第92日
◎滚烫。◎
黑色的皮靴上是浓墨的冲锋束腿裤, 腰带扣窄腰,对襟黑衬衫被挺阔的身躯撑起,干练的长款防风衣坠下, 立领处衬出一张冷冽如利刃般的脸。
“嗷呜!”
突然一声犬吠把温霁吓得心腔一震, 她几乎条件反射地躬身护住怀里的婴儿, 不让她被光亮所刺。
几乎同时,金属牵狗绳让道大掌拢住,往后扯,避开通向船舱的洞口。
“头儿, 血腥味好重。”
驯犬员手里的牵引绳被上级往后一带,只听他侧身沉声:“把人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