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见她眼睑被路灯照得流动水光,冬日的时候她的眼睛特别亮,大概是冷,所以雾水很足。
“那要回我家里看看吗?”
她又问了句。
这是道难题,想他来帮她解。
“断绝关系需要狠心,需要心里有恨,这很费力气,倒不如淡淡地平常,维持表面和谐,你做不到绝就不要去做,我陪着你,你怕什么?”
张初越话落下来,温霁感觉一道暖流从心底涌上。
她小声说:“虽然他们很坏,但做了件好事。”
张初越低声道:“到底是养育了你,我更该去拜。”
温霁微摇了摇头,指尖揪着衣角,她觉得这句话太不理智,不应该出自她的口中,但她还是忍不住说:“让我嫁的人是你。”
男人在夜里显得愈发挺拔的双腿蓦然顿住。
温霁低着头用力抿紧唇。
他们的婚事是门娃娃亲,起初结婚是为了什么心知肚明,温霁并不想表现得嫁给谁就喜欢谁那么随便,于是一切就难以顺其自然地证明心意。
忽地,面前探来一道视线,路灯下男人的身影对她低头,轻声落:“怎么眼睛红了?”
她不敢说如果嫁的是别人会怎么样,而更难受的是如果他娶了别人会怎么样。
光是想想就眼眶泛滥水雾,抬手要压眼睛,手就被他拢入掌中,他笑:“我们实在不适合这么温情的桥段。”
温霁被他这句话轻巧一托,情绪就没那么往下沉了,仰头看他:“那我们过年就走走亲戚吧?互相认识一下。”
他垂眸,眼神定定地看她:“认了的话,可就比结婚证还真了。”
老一辈的观念里,结婚证不过是两个人的事,真正达成连接的是两家的亲戚往来,是世俗认定温霁和张初越是夫妻,实际上这才是婚姻的本质。
就像两道网,慢慢地珠联璧合。
张初越送温霁回到宿舍,她上了楼后,从阳台往外望,看见他双手插兜正抬着头,一道高挺的身影像松柏一样落拓引人注目。
这时身后有人缓缓高歌:“如果这都不算爱~”
温霁吓了跳,回头捂住朱婧仪的嘴巴,她笑得咧开眼角:“怕什么哦,这里是七楼啊!他能听见什么!”
“听见又怎么了?又不是说坏话。”
陈妮妮边敷面膜边走过来,温霁回头看她,顿时被吓了跳:“怎么那么黑!”
“火山泥面膜啊。”
朱婧仪解释道:“你也去敷一个吧,虽然你脸蛋摸起来像鸡蛋一样滑……”
话到这里,朱婧仪眨巴眼睛:“真是便宜那个臭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