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被勾出水声的是温霁,她眼眶一红,紧夹着声带,就听见张初越落了声笑,收唇看她。
温霁恨不得咬紧牙,张初越的指腹来摩挲她的脸颊,飘渺不落到实处,温霁被抛到云雾上,不得劲。
“张初越……”
“我已经不知你哪句话真哪句话假,但你刚才那道声音,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喜欢,到底谁拿捏谁?”
他居高临下地看她,温霁讨厌被男人打败。
她微歪了下头,右手撑在身后,半拱上身,目光往下,温霁从未做过这种胆大的事,更未看过这样大的场面,场面被盖在幕布下,迫不及待要开戏。
她指背轻划了下幕布的拉链线,仿佛挑逗,而后忍着紧张的心跳仰头迎上男人沉甸甸的目光,说:“现在明明要爆炸的是张先生吧。”
张初越气息朝她压下,磁哑的嗓音沉沉地坠,比这暴雨还要下得重:“温霁,你这算什么?”
她的小举动自然算不得什么,张初越要教她真正的夫妻之道。
此刻屋外狂风剧烈地拍着门口的锁眼,却不撬开,只是堪堪滑过门缝,最后雨水顺着缝隙流了一地。
她攒着劲开口:“我没有要玩你,这不是把东西放在这里回头准备告诉你么……”
张初越不信她的解释:“你刚才生怕让我发现。”
温霁还想再说什么,嘴唇已经被堵住了。
一道厉阳拖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
温霁在落满雨的声音里晃过了这首诗,她是那九月初三夜,酿了一抔珍珠露。
张初越俯身来看她,轻拨过她的下巴,尖尖细细的,面朝向他,吻得她动情。
他手背青筋暴起,抚她的眼尾却轻柔至极,“十三妹比你这双含着水的眼还厉害。”
温霁心口霎时溢出了一缕汗,连同鬓边一道黏稠在身,屋顶要被这暴烈的雨捅穿。
张初越又要俯身来吻她,温霁明明已经不占上风地破碎,却还要咬牙骂他一句:“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东西就放在桌上你不会用吗——”
张初越有接吻上瘾症,一根粗粝的舌头已经堵得她嘴唇说不出话,更遑论他别的力劲,温霁只不过是想骗他一道,现在却真的得不偿失,他不想再装正人君子了。
温霁被亲得“唔”了声,他薄唇收了点力道,整个胸腔胀起,不得排解,瞳仁紧紧盯着她看:“你说的。”
原始的干草发出急乱的沙沙声,纱幔蚊帐掀开又坠回,雨风钻入,重新迎来一场大雾,娇莺在这里碎啼:
“张初越张初越,你混蛋混蛋……”
她的骂不是骂,是“讨厌”,这股劲将他一根神经绷直发紧,总是想要想方设法让她服软,可不就是她野黠的性子令他着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