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初越闻言,忽地侧身转眸看她:“很显然,你就是跟我玩。”
丢了这句话便走了,温霁愣住。
难道他不是?
别人结婚有感情,但在他们村里,日子就是这样迁就过来的,男女合适就能婚配,左右他不是作奸犯科者。
亏她还是个大学生,自然要保守人格底线,这长辈订的婚事不过是她拿来还人情的手段,绝对不是屈服于封建的礼教。
想到“礼教”,温霁又想起张初越说“礼数”的脸,他倒是会做,大姨虽然疼她,但大姨夫家可不是慷慨之流,一顿饭是小,若吃了拍拍屁股便走,恐怕要被她婆婆说。
晚上的时候,张初越回来,说第二天要去奶奶家吃饭。
温霁忍不住道:“她跟外婆都长了顺风耳?我们去谁家吃饭,另一个就喊我们过去,我嫁来净去他们家打秋风了。”
张初越眉头一皱:“怎么叫打秋风。”
“啃老?”
张初越:“……”
他轻咳了声,道:“奶奶和外婆因为我爸妈的事有些不对付,你去他们那儿,只管吃,吃少了她们会比较,如果我们给钱,她们也会争着不要,谁也不给对方挑错。”
温霁认真听,缓缓给出一个结论:“那我们算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两人坐在廊下的石阶,温霁说这句话时,张初越转头看她的脸,盈盈一抹月色,他唇角微勾:“你是渔女。”
温霁歪头,客气地拍了拍他肩膀,说:“你微信头像就是钓鱼翁,你好,渔翁。”
说着,她掏出了手机,点开他的微信,当着他的面改成了:【渔翁。】
张初越皱眉:“太老。”
温霁说:“那你给我改成渔婆,一样老。”
张初越笑了声,撇头往外望,月色融融时,他身上有种松散的落拓感:“那还不如直接加上老,改成老婆。”
话一落,温霁瞪大了眼。
张初越接着说:“也比渔翁渔婆好听。”
“江枫渔火对愁眠。”
忽然,温霁念了句诗,张初越低回头看她,有些疑惑,温霁自顾自站起身,又没头没脑地念了句:“渔、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
张初越疑惑:“什么?”
温霁结巴道:“没什么啊,我困啦,晚安!”
张初越看她溜进了房间,怎么没头没脑的。
温霁房里的这张书桌是新的,跟她那装床一样,铁艺风,想到完聘那天跟他在屋后幽会……呃,见面,他说他会打床和做家具,恐怕这桌子也是张初越做的。
她趴在上面,从家里搬回来的书垒在面前,风一吹就扬起书页,温霁想起那句诗,轻轻念出口:“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本来就各取所需的两个人,何故还要去翻乱对方的心思。
温霁这一晚并没睡好,起来时张初越已经做好了早饭,对她说:“一会你先去奶奶那儿,我把牛喂了。”
牛牛牛,他心里只有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