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用聘书使劲砸他,张初越竟也不知疼,像是受用似的,越走越近,压声道:“行,都是你的。”
他沙哑的嗓音一落,瞳仁熠熠盯着她看,温霁愣了,下一秒气得胸口一上一下地剧烈,手和聘书一道锤他胸膛,乱拳道:“张初越我讨厌你!”
棉花似的力气拍在他胸膛上,张初越陡然躁郁难安,她是发泄了,可火全往他这儿涌,他开口她又讲他凶,让她揍就不能钳她的手——
“讨厌死了!”
温霁觉得这是最难听的话了,她喝了一杯二锅头壮胆,就在手锤得发麻间,忽地一双手臂揽上了她后腰,将她往他怀里送了过去。
“吧嗒”
手里的聘书受惊般掉落了地。
两人间一下没了距离,她曲起的双手压在他胸口。
窗上剪影幽幽,温霁愣愣地仰头看他。
“张初越最讨厌了。”
他低头说这句话时,长长的眼睫扫落浅浅的暗影,似飞蛾的翅膀扑煽着眼底的光。
温霁的手锤不下去了。
张初越的目光凝在她脸上:“只有一点,你想离婚我的东西都可以拿去,但绝不是因为我对婚姻不忠。”
本就没有感情的婚姻,他始终保持界限。
温霁微张了张唇,呼吸时感受到他压制她的胸膛,蓦地微缩了下,含胸低头:“那你今晚去哪儿了?”
“你说明天要去镇上,我把车开回来了。”
他嗓音低低沉沉地落,内里夹着的沙哑似夏风吹拂林梢的黯音,这种男人天生不会讨好女人,就算低头,腰板也是直的,手臂也是硬的。
温霁还愣在他这句话中,一时忘了挣脱开他为了阻止自己再次动手而环在她腰后的钢筋手臂,“你、你刚才为什么不解释?”
“你拿出了聘书,肯定是生气,不如先让你说,只是我不知,你有这么多怨气。”
张初越皮糙肉厚,向来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能动手不动嘴,干脆让她揍了再说。
温霁难得听张初越说那么多话,心里盘桓了一下,似乎他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她家里,他干活是得长辈认可的,但得好处的是他,又不是给她干的活。
“不是怨气,是生气,不对,我为什么对你生气,我们连朋友都不算。”
听到这话张初越扯了声笑,喉结滚动时落了一句:“我跟你当然不是朋友。”
温霁摆正姿态看他,才发觉张初越的手还搂着她腰,顿时脸热,双手去挣他的手臂,说:“你松开。”
他气息在这摇摇晃晃的夜里落,“还打不打了?”
温霁眼睫微抬,他的呼吸一时近在眼前,她瑟缩了下,不知脸颊热成何样,夏夜太热,她复又低头:“是你叫我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