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院子外传来热闹的鸡鸭鹅声,温霁穿着红色的中式秀禾服,谁也不认识,张初越站哪儿,她就站在他身后,他个子高,一下就挡住了她。
陌生的面孔在说着喜庆的话,张初越言辞温和地说谢谢,温霁也学他说话,微笑少言,直到张初越喊了声:“爸,妈。”
温霁心头警铃一响,整个人绷直了,目光往他面前的一对中年夫妻看过去,心里暗叹:原来他们就是她上学的资助人。
女人的眉眼里有几分温婉的笑意,说:“总算是成家了,以后的日子你们俩要好好过。”
这话说得责任重大,温霁脑袋从张初越胳膊边探出来,恰好对上张妈妈的视线,她紧张得抓了下张初越后背的白衬衫。
“温霁,还记得叔叔阿姨吗?小时候可是抱过你呢,还像以前一样胆小,总躲在初越背后啊。”
开口的男人嗓音浑厚,温霁五指扭着张初越的衣服,忽然,一道大掌覆了上来,拢住她手背,她力道松了松,他也没扯她的手,任由她捏着他的衣服,他淡声道:“既然成家了,以后我们的事也不用你们再管。”
他话一落,对面的一对夫妇脸色僵笑。
温霁也愣了,本来正紧张打腹稿做感谢发言,现在的走向全被张初越翻盘了。
这冷淡的客气,让她这顿饭也吃得客气了起来。
张初越坐她左手边,其实来的人并不多,就坐了一桌,感觉张初越只是想走个形式,通知他想通知的人,但这顿家宴却做得不错,温霁坐在了她最喜欢的梅菜扣肉面前。
刚要夹菜,感觉张初越的手也往前伸了,白衬衫的袖口经过她那盘菜,吓得温霁赶紧把他的袖口往上抬。
拯救了她的扣肉时,整张桌的人也都朝他们看了过来。
温霁此刻脑子转得快,不说话,就是温柔地抿唇浅笑。
张初越显然也生疏,此时听见一位长辈说:“还不给我孙媳妇夹菜啊。”
“初越,夹这个鸡腿给外孙媳妇,这块最好。”
开口的是……温霁对人脸已经识别错乱,她抬头看张初越,见他给自己碗里放了颗丸子,语气低沉又没情绪:“奶奶让你吃的。”
紧接着,他又夹了一根鸡腿放到她碗里:“外婆让你吃的。”
他这两句话让温霁分辨出了说话的人都是谁,这时外婆摆了摆手,笑呵呵道:“怎么能说是我们给她吃的,明明是你夹的菜。”
“这点上外公要说说你了,初越,会不会说话,来,自罚三杯啊。”
这一大家子人,温霁夹在中间像个小鹌鹑,看见张初越杯子里已经被倒满了酒,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喝,这时候有亲戚拿着二锅头也给她杯子倒满了,说:“来,喝了这杯酒,以后夫妻同心,爱似酒浓。”
温霁心想,戏要不要演这么大啊。
大家一碰杯,就在张初越仰头喝时,温霁抵抗不住这道德绑架,也把酒顺进喉咙里,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