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录上冒出了一个小红点,温霁点开,头像是一副山水画,茫茫白底,一叶偏舟,上面站了个戴斗笠钓鱼的隐士。
“姜太公钓鱼?”
“齐白石的虾?”
张初越在跟她对头像。
温霁点头,她的头像是一只水墨虾,她说:“寓意每次摸虾盆满钵满,而且虾在南方代表银子。”
张初越扯了下唇,“没听说过。”
温霁眨了眨眼皮:“你喜欢网上钓鱼?”
“不钓鱼。”
温霁不信:“那你用这个垂钓头像?”
张初越怕不是个海王,专钓妹子!
此时男人看了她一眼,说:“钓虾。”
温霁:“……”
上当了。
回温家村的路上,再次经过温霁摸虾的河边,两人视线一汇,她扭头给了他一个背影。
“接亲的日子定在下周三,我这几天回一趟北城办手续。”
温霁“哼”了声,当听见了。
他又说:“把你入学的资料给我,还有户口本。”
温霁又“哼”了声,说:“你现在真是夫凭妻贵。”
“确实,不然都吃不上五十一斤的虾。”
温霁这会转头看他:“我如果不是被叫回来过暑假,在北城给人当家教都不止五十块呢!”
男人掌心斜撑着下颚,无所谓道:“那你以后摸的虾,我都五十一斤收了,行么?”
他这自然而然的话落在温霁耳朵里撑开了,心情一下变好:“那你以后天天吃虾么?”
男人眸子隐着午后投入的碎光:“你要有本事,我一天三顿。”
虽然话糙,但温霁有些受用了,具体表现为一回到家就找他要的资料给他带回去。
阿妈在旁边看着直摇头,大姨唇边浮着姨母笑。
“阿姨,我先走了。”
张初越在门口礼貌地跟长辈道别,温霁则趴在楼上窗户看他,察觉到他视线往上抬,温霁给他做了个鬼脸,拇指把嘴巴咧大,食指按着眼尾往下压。
男人前一秒恭敬客气的脸,下一秒就沉了。
温霁想,反正又不是真夫妻,别太有好感。
但虽然这么想,她还是每天都去摸虾,这是她童年以来最大的乐趣,摸回来的虾就养在水盆里,现在是农忙,她暑假就是回来干活的,可阿妈不让她跟着上山,说她:“好不容易在学校养白,漂漂亮亮等接亲。”
温霁觉得很奇怪,明明就是走个形式,但这形式就像一场沉浸式游戏,就连她在帮忙剪“喜”字的时候都差点入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