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敛下眸,低沉的声音浮浮沉沉,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单纯的宣泄,话语的内容天南地北。
起初许昔流还回上几句,后来发现他回不回都没影响,男人自顾自的说下去,根本不需要他的回应,他坐在这,就像是个摆设。
好好好。
聊天也是工具人。
许昔流简直没脾气了。
还不如放他回去睡觉呢!
人一旦平定下来,懈怠就会缠身。坐下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耳朵边又听着秦罹的自说自话,嗡嗡嗡的像是在催眠一样。许昔流原本就冒了个头的困意被越催越重,脑袋都浆糊在了一块,微微垂头眸光发滞,还能坐在这全凭一腔信念感。
他听着秦罹的话,时不时的应上两声:“嗯,嗯。”
房间内很安静,钟叔在两人要聊天的时候就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秦罹原本说要聊天也不过是一时起兴,是看见青年强撑着的困劲和埋怨时升起的恶劣心思,没打算真聊什么。
可真开口了,听着旁边青年温润的应和声,他却着魔似的越说越多,虽没透露重要信息,可不知不觉间,他的一些心绪却是流露了大半。
秦罹自嘲的扯唇。
周围沉静,他的声音一旦消失了,这份安静就愈发明显。
秦罹似有所觉的偏头看过去,却见一边上的人半垂着头,早没声了。
倏地,又哼唧了两下:“嗯,嗯......”
敷衍劲简直扑面而来。
秦罹看笑了。
他闭上了嘴,看他这位平时温雅礼貌的私人医生此刻眯觉,眼眸半阖糊里糊涂的,时不时的还哼唧两下嗯嗯几声,好像在应付谁似的,饶有兴致。
呵。
还挺会敷衍。
窗户没关,深夜山间温度低,微凉的风吹过来,许昔流轻轻哆嗦了一下,半梦半醒,信念感犹在:“嗯对,是这样,买房太大也不好......”
秦罹又笑了。
许昔流迷迷糊糊和秦罹对视,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睡着了。
应该没被发现吧?
被男人目光一看,他眨眨眼,清醒了大半。
装模作样轻声问:“秦先生说到哪了?”
“说到林子里小狐狸睡觉了。”
秦罹意味深长。
“狐狸?”许昔流听了皱眉,“这座山里有狐狸吗?”
这么野?
秦罹极轻缓的笑了声。
眉宇间萦绕不散的阴沉似乎少了点。
“或许吧。”他道,眸光落在许昔流脸上,“夜深了,就到这吧,耽误许医生休息时间了。”
许昔流后知后觉到这狗屎的聊天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