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星的傍晚来得非常快,前一秒天还锃亮,下一秒就开始昏暗。
随之而来的,是凌厉的寒风和骤降的气温。
身上的战甲早就破烂,没有了保暖机制。里面只剩一层紧贴皮肤的单薄制服。
时涟嘴唇开始发白,异星的夜晚最低能到-80°,就算是身体素质强悍的Alpha,没有防御保暖衣,也会难以抵抗。
他在进入山洞的路上,捡了一些被狂风吹落的树枝。储藏盒里有机动火石,原本是为了手动启动战甲用,现在倒是可以用来生火。
潮湿的树枝不容易点燃,弄了好一阵子,才勉强蹿起了小火苗。
等火苗长成了火堆,时涟把手伸到上面烤暖,抖着摸出消炎药给自己扎了一针,终于坚持不住疲惫和虚弱,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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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外,淅淅索索诡异可怕的声响,在慢慢靠近。
密密麻麻的赤红巢虫,顺着人族香甜可口的血液,逐渐爬上了岩山,朝山洞聚集。
地上的血迹其实被人族清理过,但总有那么几滴,没有被掩埋干净。
发现其中一滴后,残存的赤红巢虫疯了一般扑上去,用针管大小的吸管和口||器,伸进血滴中拼命吮吸。
香,太香了。
好想还要。
它们没太多智商,只是在即将飞爬过山洞前某个临界线时,突然都停了下来,纷纷抬起了畸形的黑红三角脑袋。
粗壮的口|器伸向了半空中,在剧烈颤动。
疯狂的赤红巢虫突然就僵硬了身体。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雄性强悍的味道,冰冷异常,力量恐惧。
危险到连这群智商不高的低等虫族,也开始瑟瑟发抖。
它们掉头就跑。
很显然,山洞是这雄性的领地,洞里的人族,是它的所有物。
一道无情冷酷的风刃狠戾地扫了过来。爬得最慢的一只,在浓黑中直接被截断了腰,裂成了两半。紧接着,无数的虫子,噼里啪啦被碾压成了黑色的汁液。
浓稠的黑雾逐渐在淡去。
洞内,时涟攸地一下猛睁开眼。
他一把抓住放在脑袋旁的锋刃,勉强撑着拐杖,蹑手蹑脚朝洞口移动。
只是才走一步,时涟就停了下来。
他脸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
原本他还没注意到,他身体站立起来,他才察觉到了身上的异常。
他的身体,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涂抹上了一层透明稀薄的白色|液|体。
他一走动,浆液顺着胸口滑到腹部,才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被不知名的浆液包裹,已经让人感到危险和可怕。
但更令人背脊发凉的是,他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被涂抹上这种浆液的。
时涟捏紧了手里的锋刃,轻轻从背包里摸出了蓝色激发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