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单薄的身影坐在榻上,打开了窗棂。那人眉目柔和如诗如画,只是病弱苍白的脸上却毫无血色。

林致远望着惹上尘埃的落英,似是不忍再看的垂眸叹了口气。

瘦弱的手毫不迟疑提笔,随意的描描画画,转瞬就将窗外的场景,落到了纸上。

一幅画毕,林致远看了许久,才再次提起笔写下了一句话。

“南陌上,落花闲。雨斑斑。不言不语,一段伤春,都在眉间。”(注1)

落笔后,林致远便急促的咳了起来,陆轻舟就算着急,此刻却也无能为力。

侯在门外的冬阳急匆匆的进屋,给林致远到了杯茶,顺了顺气。

随后,冬阳便关上了窗棂,劝道,“公子,咱等身子好了再吹风,好吗?过年时的那几次高热都要把人吓死了。”

林致远咳得面色微红,淡淡的笑了笑。

“世子还没回来吗?”

“没有。世子要是回来了,就一定奔着您这儿来了。如今一直没消息,一定是还没有回来。”

林致远抿了抿唇,静默了片刻,“我什么时候可以好啊?”

冬阳做事的手微顿,随即就帮林致远把画好的画挂了起来,“马上就好了。吴太医您还信不过吗?”

林致远勾了勾唇,静静地攥住了手,没有戳穿。

陆轻舟心下微惊,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了林致远只紧握成拳的手上。

“闭门思过三个月了,再加上养病一个月,也不知外面的局势如何了?”

冬阳抿了抿唇,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良久,“陆轻舟”急匆匆的推门进来。

“身子有没有觉得好些?我今天请了吴太医来,再给你把个脉。”

林致远一脸温和的笑了笑,“我觉得身子好多了。往日里你一直避而不谈,如今已经有结果月余了,我也要重新还朝,你确定还不说吗?”

“陆轻舟”垂了垂眸,“祝弥将军被判了秋后问斩。”

陆轻舟瞳孔微缩,骤然看向了林致远。只见林致远稳稳的端坐在塌上,一脸平静的抿了口茶。

“岁岁,你难过不要憋在心里,好吗?”

林致远淡淡的抿了抿唇,“早就猜到的结果,也早就难过完了。”

“陆轻舟”眸光微闪,随即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咬了咬牙,“若是我去找皇叔说出身世,或许还可以偷梁换柱。”

林致远摇了摇头,“那是你的底牌,不到最后说出来,你会有无尽的麻烦。无论是谁,都受不住你如此的牺牲。”

“陆轻舟”垂眸,“有个办法可以两全其美,只是我怕你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