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页

子玉哥哥为她做了太多,可她亏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上。

她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却听门口有人道:“小姐,裴安公子等候多时了。”

沈卿欢拭了唇角的一丝酒渍,道:“快快让他进来。”

方才她过于出神了,竟是不曾听闻下人来报,亦不曾知晓裴安是何时来的。

裴安是带着一张案卷来的,他方一进门便大喇喇的倚在门旁抱怨:“沈小姐这事可是当真难办,我好容易避开掌印的眼线,您怎么想起调查这些事了?”

沈卿欢抬眸接过他手中的卷宗:“我就知晓裴安最能干了,这些事舍你其谁。”

裴安讪笑两声,暗自嘀咕道:“怎么像是被夸了又像是被骂了呢。”

沈卿欢让他去皇宫调出蒋世泊当年从官时的东西,像这种瞒天过海得来的被夸,他倒一时间真有些不适应。

沈卿欢将手旁的桐花灯盏拿的近了些,小金剪朝着火焰中剪了些,这才看着案卷道:“就这些,可全了?”

裴安听她这般问,如临大敌道:“裴安做事自然左权,只是不知晓着宫中之人存的东西是否全,若是他们擅自将这些东西藏了去,怕是要肺上几天功夫才能查到……”

结果都已然放在了桌案上,他原以为沈卿欢不满意,会让他重新去搜查。

不曾想,她攥着案卷的手紧了紧,低声喝道:“等等,这是何意?”

裴安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消息,能让一向温和自持的沈卿欢这副模样。

他凑上前看着案卷,颔首道:“没问题啊。”

沈卿欢指着案卷上的几个字,皱眉道:“我怎么从不曾听闻有这样的规矩?”

她在宫中做皇后多年,从未听闻丞相留在宫中的事,案卷上记载,东厂掌印与丞相分别留宫一月,按照卷宗的算法,则是单月谢谨庭留在宫中,双月则是蒋世泊留在宫中。

裴安并不意外:“沈小姐去哪得知这些事,除了皇帝也仅有掌印与蒋公子知晓了。”

意识到说错了话,沈卿欢缓缓松开案几下抓着襦裙的手。

她原以为事情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却不曾想,还有这么一番。

回想前世她倒在雪地之时,正是小年前夕,为双月,这么说来,当初为她收敛尸骨之人又是谁?

“不对,”沈卿欢细眉皱起了些。

万一是谢谨庭那日正巧有事,回了宫中瞧见那一幕,随后出手帮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