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只觉得谢谨庭鼻梁高挺,煞是俊秀难得,却不曾想,那般好看的鼻子也能被他这般用,将来让他如何直面他。
谢谨庭脑海中晃过许多场景,却在这一瞬有了安心的落实感。
他覆在沈卿欢耳畔轻声道:“卿卿,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他也有家了。
公主府一如既往的安静,裴音嫦病了一场。
她大病初愈,身边的望梅扶着她出来转:“皇后娘娘还道,说盼着公主早日诞下小殿下,这般一切还能好些。”
裴音嫦心悦了蒋世泊多年,皇后知晓此事时发了好大的怒,偏裴音嫦拉着不许她出头。
或许吧,她也曾想过,倘若蒋世泊同她有个玉雪可爱的孩子,兴许就不会这般冷漠了,他们的日子能好过些。
可这样的想法,磨到今日早已消散殆尽。
一切想来都是那么好笑,蒋世泊从大婚那日起便搬去了书房,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人独守空房,如何能有子嗣,想必她先前同母后说的,定要自己选个如意郎君嫁了,如今却一切都不如意。
“望梅,三月有余了,本宫成婚已三月有余,”裴音嫦看着书房的位置,喃喃道,“可本宫总觉得有三年,好漫长。”
望梅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公主:“公主,没要难过了。”
可这话也只是干巴巴的,如何能不难过呢。
望梅还记得,成婚前公主是多么的兴奋,怀新春的少女也就是这般模样了。
可如今才三个月,公主便日日蹙着眉,只怕是要颦损双眉,这般艳丽的容貌也不复先前的光彩了,一切都变得那么快,她年纪分明尚小。
“驸马今日去了何处?”裴音嫦握着一只玉佩道。
这玉佩还是蒋世泊大婚那日,互相换信物来的,算是他送她的第一个物件。
望梅撇了撇嘴:“驸马早早便出去了,不知作何去,自上次公主嘱咐,不派人跟着驸马之后,驸马便愈发的不着调了,今日可是公主的生辰,驸马竟是还未归来……”
裴音嫦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望梅自知失言,慢慢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不论如何,她终究是奴婢,不好置喙主子之间的事。
前些时日母后提议为她打扮生辰宴之时,她便一口回绝了,她知晓,依着母后的脾性,定然会借着她的生辰宴未有头,将蒋世泊好生教训一顿,可她不愿这般。
她是月照,是父皇母后捧在掌心的月亮,却不能事事依靠父皇母后。
今日的生辰宴,说来还是她第一次不在宫中同父皇母后一同过,说来是不合规矩的。
她想给蒋世泊一次机会,或许说,是给她自己一次机会。
蒋世泊今日未曾饮酒,只带了一块上好的玉料进来,这些时日他派人搬了不少玉料进公主府,裴音嫦还问了他身边的流耳,流耳别的不肯说,只说他在雕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