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袭来,他偏头咳了几声:“娘娘总是这般孩子气?”
沈卿欢则是狡黠的偏头看他:“但秉笔是乐意陪我的,不是吗?”
“嗤,也只有你乐意如此了。”谢谨庭扬了扬眉头。
话虽如此,他却未曾离开半步,听着她咯吱咯吱的踩雪,乐此不疲,好似这一瞬,天地的白茫间只剩下了两人。
但报应屡试不爽。
次日沈卿欢到堂玉轩之时,便见榻边站了李继妄与陈稼海老医丞。
“秉笔是寒气入体。”见着她来,李继妄这般陈述道。
但是谁都知晓,谢谨庭畏寒,向来裹着极厚的棉氅,又鲜少在冬日里如何,这么些年向来是无事,今日冬日突然发病,便不得不让人细想了。
有了上次险些毒杀一事,陈稼海下意识的看向她:“娘娘可知是如何?”
寒气还未散去,沈卿欢明显觉得,有一股极为刺人的冷意往她的鼻腔钻。
自然知晓,她如何不知晓。
可昨日她只顾着自己开心了,竟是忘了谢谨庭畏寒一事。
夜里他们就那般迎着冷风,拉着他在雪地中待了那般久的时辰,昨夜谢谨庭定是极为难受的。
他明明不喜寒冷,却还为着陪她,在外面待了那么久。
“我……”沈卿欢垂着头,便听老医丞叹了口气。
“秉笔天生寒症,上次吃了青梅,此番受了寒,若是不好生将养着,只怕,”陈稼海看着榻上的人,复又叹气道,“早前便有太医断言,他活不过三十岁。”
第44章 第 44 章
◎修罗场20◎
活不过三十岁。
沈卿欢有些怔怔地偏头看向榻上的人, 他没有了半分戏谑与冷淡的模样,只这般静静的躺着。
陈稼海开了药方,嘱托几句便出了堂玉轩。
“娘娘, 您莫要太过自责……”李继妄宽慰道。
沈卿欢呆呆地坐在锦杌上, 背对他道:“他为何要这般做呢。”
李继妄一噎:“干爹的心意, 娘娘不知晓吗?”
沈卿欢未曾应声,他告了一声罪,便离了堂玉轩。
她轻轻覆上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李继妄的话尤在耳畔, 谢谨庭的心意,谢谨庭待她当真有心意吗。
她不敢想。
沈卿欢为他暖着那只微凉的手,心中却宛若被蚁虫啃咬。
谢谨庭当真心悦她吗, 可她知晓自己起初接近他的目的, 她不过有所求,强行上了谢谨庭的大船, 却不想, 眼下还有如此棘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