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竹年回答的坚定:“可若是连基本的嬉笑怒骂都没有,套着一层虚伪的皮,不能为我敞开心扉,我又为何要娶她为妻?”
这话像是一块小石子,轻轻敲击在她的心口上。
她当年又何尝不是这样,怀春的少女将最美好的一片展示给他,但裴辜元喜欢的是假人,时间久了,她便是一个越来越称职的假人了。
“那将来你的妻,该是多么幸运的人。”沈卿欢轻轻叹了口气。
察觉到她情绪的起伏,赵竹年忙道:“是我不好,勾起了姐姐的伤心事,我自当要赔罪。”
说罢,赵竹年还不等她说些什么,旋即转身离开了正厅。
沈卿欢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柳眉蹩了蹩。
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是敏感的,可她仅仅是一个表情,他便如此,沈卿欢第一次觉得男子比世间万物都要棘手,心中祈祷着赵兰衔早些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撑着手肘昏昏欲睡,却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
鼻尖的微凉使得她睁开眼,就见重重叠叠的红艳映入眼帘。
那是一支开得正盛的梅枝,红梅层层交叠,带着冰雪令人的味道娇艳欲滴。
“这是院中的乌羽玉梅,我瞧着这枝好看,便拿来给姐姐赔罪。”赵竹年献宝似的将那梅枝奉上,面上敛了那副委屈模样。
这副模样,只怕他不接了这梅枝,他便要委屈的不得了了。
那梅枝手持的地方不长,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明显将可拿的地方通通握住,若是她想接这梅枝,是势必要与赵竹年有些接触的。
沈卿欢抬眸看了他一眼,可着赵竹年那副模样那般单纯,怎会是会对他耍一些心机手段之人。
思及此,她便也心无杂念地接过了那枝红艳的梅枝。
“多谢竹年,”她抿唇笑道,“我很喜欢。”
只是今日向来是见不到赵兰衔了,府上的事物是永远处理不完的,如今借着此借口也算躲掉了两人。
天色渐晚,夕阳已落,她亦是该打道回府了。
彼时。
谢谨庭皱着眉头,颇有几分不悦的看着手中的象牙料子。
“主子,这一个是极好的象牙料子,洁白细腻最适合雕刻了。”裴安眼周挂着两片硕大的乌青,显然是不眠不休一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