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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朝着他拱了拱手,笑道:“秉笔恕老道多言,老道瞧着秉笔如今正是红鸾星动,却乃囚虎之相,倘若秉笔早已心有所属,还请莫要辜负这位姑娘。”

“心有所属?”谢谨庭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嗤笑一声道,“我长得,像是信命之人吗?”

他从尸堆爬出来,踩着旁人的蚀骨步步往上爬,若真要信命,此刻早被万鬼缠身。

老道像是料到他会如此,缓缓摇了摇头道:“秉笔莫要急于否认,再者,老道所说的囚虎,唯有姑娘能解救,困住秉笔的,非身,而是心,能困住秉笔的唯有自己。”

说罢,老道再度朝着他拱了拱手,而后转身离去。

谢谨庭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捻着长指上的玉戒,不知在想些什么。

堂屋内。

一壶茶水注入盏中,白烟飘摇而上,又被屋外一股寒凉之气吹得四散。

沈卿欢倚在美人榻上,像是当真受了惊吓一般,若非她正面色红润地持着茶盏。

见着谢谨庭进来,她抿唇笑道:“多谢秉笔解围。”

谢谨庭淡淡看了她一眼,坐在圆桌旁拂上那张琴:“太子妃倒是泰然自若。”

“幸而秉笔及时出现,否则我怕是要在厅外睡着了,”沈卿欢盈盈的笑着,却见他看了她许久,而后收回了眸光,“秉笔是,有什么心事吗?”

谢谨庭道:“咱家没什么事,倒是娘娘,说晕便晕了过去,实在是在世卫玠。”

“卫玠体弱,我可不是什么卫玠,”沈卿欢思量道,“但是只怕京中是要这般传了。”

背后之人出了这等主意,必然是要拿到些什么好处的,可方才那老道事先同她说了些哑谜,她如今还未曾参透,看样子老道是不会在此时上为难她。

但是这太子府中,若是有心人要将此事泄露出去,倒也不难。

她知晓,这老道若是不想同整个东厂作对,便会识趣些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那便担下这在世卫玠之名,”沈卿欢无所谓的以食指绕着发梢,“即便太后或是旁人嫌我身子骨弱,生出为太子选妃的心思,我亦无所畏惧。”

她这一生本就不是为裴辜元而活。

长指覆在琴弦上,拨出一个铮鸣的音节。

“子不语怪力乱神。”是以,郑刚是这么驳了皇帝的话。

太子妃就在他们眼前,从始至终都未曾变过,若是有变,沈江河为人父定然能察觉。

而今沈家还未曾说些什么,太后不知听了谁的挑唆,竟是做出这种事,简直是将皇家放在火上烤,如何面对坊间百姓的流言。

“此事蹊跷,涉及皇家威严,还请陛下明察。”谢谨庭淡声道,算是赞成郑刚的话。

皇帝看向汝阳王,见他正欲说些什么,却被身边一官员扯住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