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气了。
裴安得了他的夸赞,垂首退了下去。
“好了,”谢谨庭捏着她的下颌,将脸上残余的泪珠抹去,“都哭成花猫了。”
沈卿欢发髻还乱着,方才实在紧急,她便动作幅度大了些,这金步摇也歪歪斜斜的挂在那处,鬓边的发丝亦跟着坠坠的被拢进衣襟里。
下颌的手寒凉,她劫后余生的心也是寒凉的。
这没心肝的阉狗,她都做到如此地步了,他竟是半分感恩之心都没有。
便是而今美人垂泪,他都不会上前来哄上一哄,分明不是木头,到她这儿反倒成了木头,讨人厌得紧。
谢谨庭看她不动作,耳边则是叽里呱啦的怨怼声,皱着眉将她鬓边的发丝拢到耳后:“啧,娘娘对咱家意见忒大,那般情况,咱家如何告知于你?”
他松开扶着她细软腰肢的手,将地上那柄匕首捡起,递到她面前:“这可是罕见的好东西,原名半壁,你收下取个新的名字,此物便是你的了。”
她虽心中恼火,但这好东西能放生,且她看得出并非凡品,便是有市无价,怎能因着置气错过。
她想着,还是伸手接过了那柄银匕首。
匕首上刻着暗纹,在人手中都要凝出寒霜,且削铁如泥,是顶好的冷兵器。
“娘娘不打算赐个名吗?”谢谨庭看她捧着那柄匕首,道。
沈卿欢摩挲着柄上镶嵌的宝石:“秉笔觉得唤什么更合适?”
谢谨庭似乎没想到她会争取他的意见,想了一瞬:“断玉?”
原名半壁,他唤断玉,开口便是杀人的利器。
“我打算唤它春庭月。”沈卿欢仰起那张泛着淡淡红晕的面颊,眸中似有温和的春水涌动。
谢谨庭微微怔神,他从未否认,这张美人面当真是世间少有的绝色,可美人生了美人面,却不一定是好事,若是没有权柄在手,便会被坏人盯上。
嗯,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春庭月,”谢谨庭微微颔首,摩挲着她的面颊,“不愧是才女,开口便是风花雪月,便是一柄匕首,在你这都变得如此意境。”
沈卿欢咬着下唇,而今耽误了一段时间,那药效更厉害了。
此刻她非但没有清醒,反倒更渴求着眼前人,但她此刻分明还在同他置气!
“铁石心肠!”她怨道。
她分明此刻已经难受成这般模样了,他还若无其事的开口同她纠结什么风花雪月,当真是不解风情的阉狗。
谢谨庭闻言轻笑一声,淡淡的呼吸撒在她的面颊上:“咱家哪里铁石心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