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辜元这人有一处好,就是不论旁人如何约束女子,他是准许她出去抛头露面的。
想到这些时日对妻子的疏忽,裴辜元正想着如何弥补,听她提起此事不疑有他,当即应下道:“你放开了做便是,有什么尽管与孤提。”
沈卿欢笑吟吟的看着他:“殿下,妾这些时日想去巡庄子产业,身边少个趁手的,妾又瞧着殿下身边的谢秉笔能干,不若……”
这次裴辜元并不痛快,他深深看了沈卿欢一眼:“谢秉笔这些时日还有要事在身,孤将百顺调去你身边,他擅长这些事。”
他究竟是不愿给,还是因着上头的皇帝不能给,沈卿欢一时也不明白。
不过她也不是太在意这些,原想着既是美人计,便要躲在谢谨庭身上动些心思,眼下保住尚书府一事刻不容缓,却不能一味依赖谢谨庭,免得哪日这厮心性不定,弃她于不顾。
前世郡主将京郊的田地买下,后江南灾荒人人自危,这京郊也因着经商日渐富庶,今生她抢占这先机,将商户皆归落成自己的人,将来有个什么事便能提前知晓。
沈卿欢应下的痛快,面上仍是那副温和的模样:“那便多谢殿下了。”
京郊南边离她的嫁妆铺子近,沈卿欢原想着先去京郊瞧一瞧,便叫马车停在了南街,正好路过这一带,瞧瞧能发展些什么产业。
一辆马车停在那处,厚厚的帘子被侍女掀开,便见一只软白素手搭在侍女小臂上。
单看一眼便叫人知晓,这车中的定然是哪家的贵妇人,且是少有的国色天香。
沈卿欢今日便是掩人耳目,穿的素雅却不失身份,人人都知晓她是个花瓶,而生辰宴那日大放异彩,引起许多不必要的关注,如今理应避人耳目些。
街上人来人往,却有一少年怀中不知抱着什么,慌慌张张的朝后面望了一眼,脚步却愈发的快,这不偏不倚的,记这么直直撞到了沈卿欢的怀中。
那少年差点跌坐在地,警惕的看着她后退了两步,沈卿欢虽是胸口闷闷的痛着,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地失笑:“你怎样,有没有事?”
桃之却不是那么好脾气,上前扯住少年的衣襟:“如此冒失,冲撞了我们夫人,该当何罪!”
桃之个子同那小少年一般高,少年瞧着不过十五六岁,早该是懂事的年纪,而今却不识礼数的横冲直撞,换做旁人早派家丁将他揍上一顿了。
那少年身上的衣裳不算干净,倒像是不知在哪处再三跌倒过,如今如同一只小兽,仅仅护着怀中的盒子,看着两人的眼眸中带着戾气。
“桃之。”沈卿欢示意她松手,她亲自上前将少年脸上干涸的泥污擦拭掉。
那少年原本要反抗,面上突然温热,馨香在鼻尖微微荡漾,看着眼前那张温和明媚的面孔,一时僵在了那处。
偏是这一会的功夫,身后便有人追赶而来:“小杂种,把东西交出来。”
少年眉目一凛,飞快抬手将沈卿欢的手挥掉,偏晚了一步,后脖颈被那人仅仅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