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欢一副无奈的模样,她轻轻摇了摇头:“都说家丑不可外扬……”
“皇嫂嫁入了皇家,我同皇嫂便是一家人,怎算得上是外扬?”少年面上带着笑,那张俊脸上的凌厉与张扬收起,像是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些可靠。
这下沈卿欢也不再推辞,绢帕抵在眼角,擦着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你也知晓你那皇兄,他心中根本就没有我,我帮他掌中馈使他后顾无忧,却得不到个笑脸……”
这热脸贴冷屁股的事例,听得裴崇佑心中愈发恼火:“皇兄怎的这般!”
“我名声败坏了,嫁给太子已是高嫁,不敢再奢求太多。”沈卿欢泣涕涟涟,没有男人看到这副模样抵得住。
裴崇佑心中焦急,却是身份悬殊,不能在皇嫂哭泣的时候将肩膀借她靠上。
“皇嫂莫哭,实在是皇兄配不上皇嫂,皇嫂肯讲这些同我说,我便定要去敲打……”裴崇佑为她打抱不平,像是立即就要转身去质问裴辜元。
沈卿欢摇着头,好容易止住了眼泪:“不劳烦二殿下了,我已然想好了,待到风头过了,我便同他和离。”
“父皇赐婚,如何和离?”裴崇佑忙问。
似乎感觉到自己举止不合规矩,皇嫂要同皇兄和离,他竟不是劝和,而是先为皇嫂操心,这婚究竟能不能离。
沈卿欢并不在意这些,她呵出一口寒气:“我自有打算,二殿下出来久了难免让人生疑,我们回去罢。”
前世的今日她满心都扑在了裴辜元的身上,也是将来入了宫,才陆陆续续的知晓了今日之事。
原本这番是众人争抢杨曙光的掌印之位,便阴差阳错的将她卷入了其中,最后以她毒死了皇后身边的女官,胡姬公主寻贵女比试剑花博得彩头,大殷的名声一落千丈。
她则是成了百姓口中的罪人。
沈卿欢心中一片寒凉,盛世之时,她第一才女的名声是锦上添花,朝代落寞,她便要顶替罪人之名。
万幸的是,此番她不再是裴辜元的附属,今日这宴会彩头是一套华丽的点翠头面,旁人或许只当它华贵,殊不知着点翠里内有乾坤。
大殷看似强盛,实则内里早已分崩离析。
而今镇国将军手上的虎符乃是赝品,真正的虎符被分成了两半,一块就是这套被胡姬带走的点翠头面,将来会落到谢谨庭手中,而另一块她不知在何处,那块虎符将是裴辜元与他分庭抗礼的底气。
今生她必然不会让裴辜元得逞,这虎符,只能在她的手中。
裴崇佑看着她姣好明媚的侧脸,他的轻声言语被风吹散:“若是那日我去的早些,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皇嫂。”
内殿暖融融,算是将身上的寒意驱散了些。
她原以为谢谨庭方才是要被气走的,只见他此刻仍是坐在那处喝茶,眸光远远的望向高台上的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