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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道嘲讽的笑:“娘娘吓坏了?”

沈卿欢一顿,转身看着他道:“不曾,只是未看清秉笔如何出手的,深感佩服。”

谢谨庭长睫微垂,眸中的戏谑不加掩饰:“既然咱家帮娘娘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娘娘想着,该如何感谢咱家。”

今日他似乎心情不错,也乐得同她多说几句。

沈卿欢也趁此机会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

他今日鸦青色棉氅的暗底银丝绣了白鹤,在夜明珠与琉璃灯的照映下栩栩如生,配上其里象牙白的交领长衫,腰间坠了枚羊脂玉,越发的宛若神邸。

可是这神邸的话虽是听着带了笑意,却要在心中过个千百遍才好回答。

免得招来血光之灾。

“我心中自是感激秉笔,秉笔想要什么便说吧。”沈卿欢说着,起身将手边那盏玉壶拿起,只听酒液入盏,酒花浮起,又纷纷溅起,酒花亦是破裂开来。

谢谨庭眼眸眯了眯,开门见山的道:“娘娘好似什么都知晓。”

“秉笔亦是如此,这只能说明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聪明人,不是吗?”沈卿欢乖巧的笑着,不疾不徐的道。

话虽如此,她袖中的手却缓缓收紧,谢谨庭敏锐于常人,既然能在此事说出这番话,必然是意识到了什么。

“当真如此吗,”谢谨庭带了几分讥笑,“草包美人?”

沈卿欢不置可否,只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看着他,看着真诚又诚意,若是细看,才堪堪会发现她那不达眼底的笑意。

她是在骗他。

“娘娘没有诚意,说好的,”谢谨庭面上的笑意淡了些,他若想知晓,自然有千万种方法知晓,“不然咱家不介意动些手段,看看娘娘是否是换了个芯子。”

沈卿欢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也是,草包美人突然精明了起来,她实在是反常了些,旁人或许瞧不出来,谢谨庭一定是知晓的。

高位者见惯了心机与手段,他喜欢识趣的。

自是他那句换了个芯子,不禁叫她的心紧紧揪起:“郡主惦记太子殿下多年了,我自然对她的心性了解些,我无权无势,哪里能像秉笔那般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秉笔若是不信,那便派人去查吧,查完秉笔自然知晓我的话是不是真话了。”

说罢,她抬眸看着谢谨庭,好似准备好了慷慨就义一般。

谢谨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轻笑了一声:“布菜。”

沈卿欢这才如释重负,她轻舒了一口气,只手扶着手腕的袖口,持起一双银尖象牙箸,精致伸向了席面上精致的菜品,端的是大家闺秀的优雅,叫人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