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殷望秋的心态愈发扭曲。他越是得不到林夙,对赵悦程这个赝品就越是发狂。
但凡在林夙那里碰了壁,赵悦程面对的就是一场场侮辱性的发泄。到最后,殷望秋甚至拒绝与赵悦程发生任何关系,他把自己灌得醉醺醺,恍惚间以折辱他为乐。
在酒精和夜色的双重加持下,殷望秋心里的阴暗面被彻底展露无遗。
他无法折磨林夙,那就换着花样折磨赵悦程取乐。那段记忆里不仅满是绳索、鞭笞、铁链……还有数不清的陌生男人的身影。
他恨。
恨殷望秋,恨林夙,恨自己,也恨这个世道。
他恨自己在遭受这些非人待遇的时候,林夙仍旧还是那道带着清冽香气的风。
所以,他帮殷望秋设局,让林夙从天堂跌落地狱,事业尽毁。
但在他做完这些之后,无数个午夜梦回都是当年林夙拉他出泥潭的时光,愈发觉得自己肮脏。
昨天去医院复查回来后,他翻出了偷拍的视频看了一整夜,看那些殷望秋凌虐他的过往。看着这些不堪的画面,听着自己痛苦的□□或讨好的反应,赵悦程笑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终埋头痛哭。
他原本就是从污泥里爬出来的草芥,哪怕抽出了藤看到了天空,但转瞬即逝,最终还是要回归尘土。
天色蒙亮时,他把这些故意伤害的证据一并发送了出去。
这苟延残喘的一辈子,就这么结束吧。
赵悦程知道,他不爱男人,也不爱自己。
后来发现,他好像也不爱钱,不爱权势。
他只是怕。
怕穷,怕被人看不起,怕一辈子被踩在脚底下。
所以他用自己为代价,换来了那么一段表面上算得上是光鲜亮丽的人生。
要么说这人就是贱骨头呢?
在得不到机会的时候,摇尾乞怜着要机会。可如今机会在握,就又试图还原自己的阳春白雪。
赵悦程惨淡一笑,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仿佛就是个笑话,没意思极了。
没意思极了。
他拿起桌上的扳手,开始窗上的螺丝,这一瞬间,公寓中警铃大作——这是为了防止住户出任何意外而安装的报警系统。不出意外的话,安保将在三分钟之内乘坐高速电梯到达,然后破门而出。
这三分钟,对绝大部分人来说是拧不开所有螺丝的。
但赵悦程不是一般人,他早在求死之前,再脑海中演练了很久,又借由婚礼装修的由头,去门窗生产的厂家实地练习过。
只用了一分半钟,原本只能打开一条小缝隙的窗户彻底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