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剩下的虞望枝便没听见了,她也不是什么耳聪目明之辈,那人声量一压下来,她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水都有些凉了,廖映山才从门外走进来。
虞望枝果真还老老实实的待在水里。
外面冷,她出去了冷,虽然好奇他们俩在说什么,但是她觉得她那点本事应该也头听不到廖映山的墙角,而且肯定会被发现,所以她一开始就没打算出去,只歪着脑袋,把软绵绵的脸蛋垫在桶木上枕靠着。
她的脸上被挤出来一小坨可爱的软肉,头发湿漉漉的黏在雪白的肌理上,廖映山进门时,她嘟着脸哼他:“水凉啦。”
廖映山就受不了她这幅蛮蛮娇娇的劲儿,她哼一声,他血都往小腹冲,恨不得把她摁怀里好好疼上一番,现下听见她说水凉了,便快步过来,将剩下还温热的水都冲倒到她头上去,将皂角冲洗干净,然后以锦帕绞发,将发丝里的水绞干后,用大棉巾将她抱起来,塞进了被窝里。
她头发还潮湿着,冬日间这般是不能入睡的,廖映山便找来了棉巾,将她的发丝平铺在滚热的炕间,替她一下又一下的捋过发丝。
漠北的火炕一烧起来,都烫的人皮疼,中间要隔着编织好的草席皮席,不隔着一层被褥是睡不得的。
虞望枝绸缎一样的头发铺满了火炕,很快便被烤干,这时候天儿也快大亮了,她人也困极了,往被子里一钻,呼呼的睡过去了。
她睡着了之后,廖映山才转而又去和外面的人谈话。
外面的手下生了一张憨厚老实的脸,蹲在门口,跟头熊一样壮硕,他身上还穿着熊皮,看起来圆滚滚的,廖映山瞧了他一眼,才道:“低声说。”
那头熊人便道:“老大,属下刚查到东西的去向,有一些贡品已经开始销赃了,我们再不动手就晚了。”
半岁前,也就是元嘉七年夏,漠北生了一场大事。
漠北游牧民族上贡了一批贡品,途径神山二十四峰的时候,被这里的土匪所劫。
漠北距离京城,光是路上车马都要行上两个月,远的很,廖映山来的时候,几乎所有线索都断了,只能硬留在这里一点点排查。
漠北的山,称为神山,共二十四座,阻拦了游牧民族的大军,这也是为什么游牧少跟大奉开战的原因,这么大的山脉横着,很难打,只有每年游牧民族被饿极了,才会小股小股的来进犯抢掠。
这山也同样阻碍了查案的廖映山。
其实贡品丢了一批不算什么,因为漠北那边的游牧民族本身就没有多少银钱,牛羊上贡也不现实,只有一些玛瑙石和矿石还算得上好,当时被抢的时候,真正要紧的矿石没丢,丢的是玛瑙石。
那些玛瑙石虽说珍贵,但也算不上是罕见,但圣上的贡品都能丢,元嘉帝拉不下脸面来,便指派了他一个千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