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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一道月光落入松枝缝隙内,照亮了廖映山的眼眸,他的眸如暗夜中的刀锋一般锐利,直直的穿透所有迷障,直落到虞望枝的身上。

他曾多次看月光,只是月亮不知道。

廖映山也不是什么山匪——这件事,虞望枝更不知道。

廖映山的真实身份是京城北典府司的锦衣卫,半年前,漠北先给顺德帝的贡品丢了,廖映山奉命来调查,为了能查清楚到底是那个山匪劫了贡品,他便直接入了山当山匪,打入山匪内部调查。

这一查,就是半年。

期间他便见到了虞望枝。

一个乡村姑娘,生的极美,偏生没什么脑子,蠢笨蠢笨的,又有些认死理,是个小犟种,每日做绣活都做的手忙脚乱,时常丢三落四,却又叫他挪不开眼。

大概是那夜东风浩然,喧闹了他一座春山。

只是那时候他在查案,每日血里来火里去,死亡常伴,所以不想叫虞望枝认出来他是谁,一直稍作伪装,虞望枝从不知道他。

而廖映山白日了瞧了还不够,晚上还会与虞望枝入梦,每每入梦,都会瞧见虞望枝勾着他的臂,在他怀里撒欢儿的野。

野的廖映山日日醒来时都是青筋缠龙,绷的他想吃人。

廖映山本打算等贡品找到了,再去向虞望枝下聘,结果虞望枝被林鹤吟所救,前脚刚救,后脚林鹤吟便上门求娶。

当时廖映山正在四处以山匪身份调查,还不知道此事,回来之后才发现盯着的鸭子飞了。

他在虞望枝村子里瞧了半夜后,转而盯上了林府。

他像是认准猎物的狼,不死不休。

若林府是个好去处,上下对虞望枝都好,那廖映山也不一定能找到机会,可偏生林鹤吟是个天生薄情种,他心中没有虞望枝。

柳玉娇要来、虞望枝要被丢进山里,正好给了廖映山机会。

因此,才会生出后面的事,现在,廖映山才会在这蹲着虞望枝。

虽然又费了一番周折,但是也无妨。

想起来虞望枝今日那娇娇俏俏指着他鼻子骂的小模样,廖映山咬了咬发痒的牙床。

他抢来的小新娘,有靠山时便张牙舞爪,骑在他脑袋上,没靠山时,便窝在他怀里哭哭啼啼,抓着他衣襟求着他。

想起来之前饮合衾酒时的虞望枝,廖映山便觉得血肉滚热,寒冬腊月间,他硬生生被逼出了一身薄汗,在树木间换了个姿势,压了压腹间的燥意,随后抬眸,看向那屋子里。

院子中,虞望枝饿了一天了,又渴,小厮不给她别的东西吃,迟疑了许久后,自己艰难的找了壶茶水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