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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个民女,未曾读过书,只会摆弄些农务,做的最好的是刺绣,顶多能去换一些银钱来,她眼皮子就这么浅,所以不知道仕途对一个读书人多重要,更不知道林家有多想重回京城。

虞望枝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巨大的酸楚淹没了她,她用手背捂着脸,说:“我不信,你一定骗我。”

她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抬起脸来,一双桃花眼恶狠狠地盯着他,说:“你走。”

盯着盯着,眼底里又泛起泪花来。

那土匪不动,也不走,只渊渟岳峙的坐着,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虞望枝本不想哭的,可是她越想这些时日在林府里过的日子,越觉得委屈极了。

她嘴上说着不信,但心里其实是信了的,只是当着这土匪的面儿不肯承认而已,自己跟自己较劲,一边咬着牙说自己不信,一边开始回想过去的事情。

她从救人到订婚不过十几日,搬来林府也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间,她多是缩在院中,被一些嬷嬷教规矩,或者学一些弹琴焚香之类的东西,她学得不好,磕磕绊绊的学,甚少出去,林老夫人也从不见她,与她说什么话都是叫嬷嬷通传,现下想来,从最开始,林老夫人便没看上她。

她本就是个心直口快、还有些冲动的民间姑娘,虽说没有多少脑子,但也从不轻贱自己,她当初答应林鹤吟的婚事,便是因为她是真的喜欢他,也是真的以为他喜欢她,所以愿意为了他学那些东西,缩在一个小院子里。

但现下,这在林府过的日子何其狼狈,她留在这地方还有什么意思?林鹤吟根本不肯回护她半分,她在林间被抢都没有人管,还有府门前来的那姑娘——那是林府的正妻,那虞望枝又是谁呢?

虞望枝未婚妻的身份,又算什么呢?

她这才迟钝的意识到,他根本就不喜欢她,或者说,他的喜欢如此浅薄,如此易变,轻易聘下她,又抛弃她,使她难堪。

她心乱如麻,一时间都升腾起了断婚的心思,却又略有些踌躇。

断婚总是难听的她一个女子,林鹤吟又是官,她若真与林鹤吟断了亲,回了乡野间,又如何与她叔叔交代呢?

虞望枝越想,越觉得心焦。

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脸上也跟着浮起苦恼,手指扣着身上堆着的被,细细的手指揪出来一点绸丝,愁眉苦脸的抿着唇,似乎都忘了旁边还坐着个土匪。

廖映山也不出声,只坐在一旁看着她,等着她自己想明白。

有些事,自己疼过,才会知道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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