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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院,大雪覆阶。

寒冬日冷漱冰濯雪,眇视万里一毫端。

院内烧着地龙,整个屋子里暖若炎夏,屋内还养着花,瓶内的花与窗外的雪一衬,更衬娇嫩,柳玉娇有高门贵女的风雅,来了漠北也一样悠哉,她时常会煮一壶酒,看窗外雪景,细雪随风卷进窗内,吹不散屋内地龙的热气,红炉煮酒,美人柔荑,厢房内冒着热酒咕噜咕噜的煮沸声,在冬日内显得格外温暖。

这本是极好的景色,可没有人欣赏。

今日,林鹤吟将柳玉娇送回到春分院后,两人都不言语,互相对坐在桌前,没有一人说话。

林鹤吟见柳玉娇一直神色惶惶,抿着唇等着他的解释,他才斟酌着说道:“你方才瞧见的姑娘,是我们家前些时日投过来的一个远亲表妹。”

说到此处时,林鹤吟抬眸端详柳玉娇的神色。

婚事在即,他不能出任何意外,想将柳玉娇哄好,他必须与虞望枝撇开关系。

柳玉娇咬着下唇,问:“当真么?可她今日唤你的名——而且,即是表妹,之前为何我没见过?”

她时年不过十七岁,穿着一身天青色浮光锦夹竹桃对交领长裙,身上披着一层狐裘,一双眼若圆润杏核,里面藏着水润润的天真,与一眼便能瞧见的慌乱。

这是个被娇养长大的姑娘,虽然懂礼节知进退,但实际上,还是个耽于情爱的小女子,不过短短十几日,林鹤吟便将她哄得团团转。

“柳姑娘以前在京城没见过她,是因为我这表妹便是漠北人,之前生于乡野,没习过什么规矩,不大懂事,才会唤我姓名。”说话间,他伸出手,轻轻地覆盖在了柳玉娇的手上,道:“还请柳姑娘不必在意,过几日,便将她送出去了。”

柳玉娇听闻话,脸色好看了些。

她含羞带臊的垂眸,望着林鹤吟的手,清秀淡雅的面庞上浮出了几丝笑意,道:“即是表妹,小女也会好生照顾的。”

林鹤吟微微一笑。

既然虞望枝回来了,那便先将认称成表妹,暂且留下,过段时间,待有了子嗣以后,再顺理成章的提成妾室。

大奉男子,只要正妻有孕,便可名正言顺的提妾室伺候了。

他现在,先暂且完成婚礼便是,只要柳玉娇嫁过来了,便万事大吉了——这天底下那个男子没个妾室?柳玉娇那般喜爱他,最后一定会留下虞望枝的。

林鹤吟心中自有一杆称。

他喜欢上虞望枝之后,就不会再喜欢其他女人了,他娶柳玉娇,也只是想要柳玉娇的权势。

他会给柳玉娇该有的正室待遇,但他的心,他的真情,柳玉娇便不要肖想了。

而虞望枝不管使用什么样的法子,他都一定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