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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谢柔嘉才刚刚用完晌午饭,就听见宫里传来消息:六皇子在祈福大典被刺,驸马裴季泽为救六皇子受伤,立下大功,被封了侯爵。

不止如此,他还成了新的朔方节度使,并将行刺一事交由他查办。

消息传来时,谢柔嘉正在库房里挑选补血养气的药材,闻言,半晌没有作声。

六皇弟是父亲的心头肉,他救了六皇弟,封一个侯爵的虚衔算不得什么。

可朔方五五万兵马,当初阿昭也不过只是暂代而已。

江行之此次前来长安,亦是为了这个位置。

父亲心里对阿昭一直有愧,为了哄江贵妃高兴,确实有意任命江行之为新的朔方节度使。

可是遭到太子哥哥与一部分朝臣的强烈反对。

如今裴季泽却轻而易举就得了这个位置。

文鸢见她面色极其难看,小心询问,“公主,您没事儿吧?”

谢柔嘉缓缓道:“才不过短短一年的功夫,他竟然成了朔方节度使。你说这一回,他又跟父亲做了什么交易?”

上一回刺杀,活捉了两个刺客,眼下正关在大理寺狱。

行刺一事摆明是江氏自导自演,这两个活口,恐怕也是故意留下来诬陷太子哥哥。

如今,却交由裴季泽查办。

这事就值得玩味。

文鸢并不懂这些事情,她望着桌上挑出来的一堆贵重药材,道:“这些可要送到驸马府上去?”

“不必了,”谢柔嘉面若冰霜,“想来如今裴府如今门庭若市,自然也就用不上本宫这些东西。”

是夜。

裴府。

许凤洲一脸凝重问道:“那两个人,可有吐出什么来?”

“无非是往殿下身上泼脏水,”裴季泽神色淡然,“这段时日,莫要再来。”

许凤洲颔首,搁下手中的杯子,见他意志消沉,道:“你受伤多日,她都没有来瞧你一眼。”

裴季泽抿唇不言。

许凤洲“啧啧”两声,“她的心肠是真狠,好歹你还是她名义上的驸马,她竟一眼都不肯来瞧你。”

他搁下手中的茶杯,冷冷道:“送客!”

许凤洲见他恼了,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又与他商议一句要事后方告辞离去。

送走许凤洲走后,裴季泽在廊庑下伫立片刻,道:“备马车。”

公主府。

夜已经深了,屋子里只留了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