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裴季泽,你先起来,咱们好好会儿话。”
他把脸埋进她颈窝,哑声道:“柔柔,不要去朔方找他,你上回说了选我。”
“也许之后我还会回来看你。”
“我要的不是也许。他若非要来带柔柔走,我不晓得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谢柔嘉偏过脸看向窗外没有说话。
谢柔嘉在十九岁生辰的前一日终于收到卫昭的回信。
信上说他已经自朔方出发,不日就要到江南。
谢柔嘉没想到他竟执意来了。
不过能收到回信,便证明他平安,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她正看信,裴季泽突然出现在身后。
谢柔嘉吓了一跳,手里的信落到地上去。
她弯腰去捡,一只洁白似玉的大手已经先他一步捡起那张薄薄的信纸。
薄唇紧抿的男人瞥了一眼信,把信递给她,转身就走。
谢柔嘉一把捉住他的手,道:“裴季泽,我们谈一谈。”
“柔柔要同我谈什么?”他嗓音沙哑,“想要谈一谈他特地跑来江南替你庆贺生辰,还是谈一谈,你要同他一起回朔方?我说过,他来,我不晓得自己会做出什么事!”说完这句话,他抽出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这天夜里裴季泽很晚都没有回房。
谢柔嘉不知为何再次做了那个血淋淋的噩梦,惊醒时外头已经透出曦光。
裴季泽竟还没有回来。
这还是头一回他夜不归宿。
谢柔嘉以为他不高兴睡了书房,沐浴后去书房找他,谁知书房里根本不见他的影子。
谢柔嘉也来了脾气,并未再理他。
用早饭时,外头有婢女来报:有人方才送了一封信给她。
文鸢忙接过来。
信里只有一句话:【你的枕边人要杀卫昭】
谢柔嘉看着这封信,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她想起裴季泽的异常,道:“去打听打听驸马去哪儿了?”
文鸢见她面色极难看,忙命婢女去问。
片刻的功夫婢女来报:门房说驸马昨夜就策马出去,一夜未归。
谢柔嘉看着信上留下的地址,立刻道:“找个熟路的,我要出门!”
信上所说的是姑苏城外靠近长江的一处悬崖。
一路上,谢柔嘉不停地催促车夫加紧时间赶路。
紧赶慢赶,谢柔嘉在一个时辰后终于赶到信上所说的地点。
她等不及人来扶,便径直跳下了马车。
双脚匍一落地,悬崖上的劲风便将她吹得一个趔趄,大红的裙摆铮铮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