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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介意。

当日成婚,两人皆有芥蒂,虽名义为夫妇, 可她心底从未将自己看作他的妻子。

即便现在与他圆房, 她也无所谓, 左右她自己心里并不排斥那种事情。

可若是入族谱,那意义便完全不同。

裴季泽本就是尚公主,他上了皇家玉蝶。那么在上族谱这件事上,纯粹属于她个人意愿。

大胤自立国以来, 只有一位公主做过这件事。

那便是她的姑母华阳长公主。

且她还是在驸马离世后,才上的族谱。

这在当时引起巨大的争议,她当时只有八九岁年纪, 还曾问过姑母这件事。

华阳姑母当时说了一句话至今记忆犹新。

“既生不能同衾, 那便死同穴。”

谢柔嘉记得自己当时回的是,“既生都不愿同衾,那么死后同穴又有何意?”

她至今仍这么想。

若是她不能同裴季泽走完这一生,两人之间必定发生无法挽回之事。

那么无论是生同衾, 还是死同穴, 她都不愿意。

谢柔嘉再次想到树上刻着的“字”。

她旧事重提, “你当初, 为何要尚公主?我父亲究竟与你达成什么交易?”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 她内心深处自然相信他并非是为权力主动尚公主。

那么父亲当初非要非要他娶自己?

难道只是因为她喜欢他, 所以父亲真为她好?

裴季泽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在她指尖虔诚印下一吻,抬起眼睫望着她, “裴季泽是真心想要求娶柔柔为妻, 无论是上一回, 还是这一次。”

谢柔嘉闻言没有作声。

她沉默良久,道:“我还没想好,这件事我无法答应你。”

若是她答应此事,那么说明她完全放下芥蒂,与他重归就好,真正要做他的妻子。

她目前做不到。

他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倒也没有过多勉强,温声道:“左右家里经历过这么多事,也要告慰祖宗的在天之灵。且眼下马上过年,年前必定不能做此事,最迟也要等上一两个月,柔柔还可以慢慢考虑。若是几个月不够,几年也没关系,只要柔柔能陪在我身边就好。”

谢柔嘉见他这样为自己着想,心底一时有些过意不去,想了想,道:“不如我现在起床,同你拜见祖父。”

她本是公主,主动要去拜见裴季泽的祖父,已经是放下身段。

裴季泽摸摸她的头,“柔柔最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