赁一条小渔船,一边烤鱼,一边听雨,任由小舟顺水漂亮,沿途赏万家灯火,十分怡然自得。
谢柔嘉也是无意中发现那儿,少时很喜欢拉着裴季泽去那儿玩。
为此,她还特地叫人打造一条小船。
谢柔嘉到时,暮色笼罩着整个江面。
她顺着江边朝着那条船的方向一步步走去,身后江面上一盏又一盏地点亮,火连成一片,倒影在江面上,犹如星海。
近了,她瞧见上头挂满花灯的船头甲板上端坐着一个男人。
他如今似乎极怕冷,三月的天气身上还披了一件墨狐大氅。
橘黄色的灯光在他苍白若雪的面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给他带来一丝暖意。
许是听到动静,他缓缓地睁开眼睛,从轮椅里站起身,朝她伸出手。
谢柔嘉不接,抬脚上船。
不知是今日风太大,还是太久没乘船,她一时没站稳,身形晃动,像江里倒去。
眼疾手快的男人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扶正。
他的手很大,将她的手都包裹在掌心里。
面颊微红的少女挣了几次没有挣脱,拿一对愠怒的眼眸望着他。
他轻声道:“今日风大,微臣先扶殿下先上船。”
她偏不上船。
两人僵持片刻,他道:“殿下,外头冷。”
谢柔嘉瞧着他苍白的面色瞬间败下阵来。
这世上为何会有裴季泽这种人!
任何时候都这样气定神闲,游刃有余。
她不想在这种小事上与他争执,由他牵着上了船。
待站稳后,他终于松开手。
两人坐定后,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拆开后递给她,“赵老伯那儿买的,还热着。”
已经剥好壳的栗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隐约地夹杂着一丝薄荷香。
从前每回出来玩,他总会买一份赵老伯的糖炒栗子。
谢柔嘉盯着纸包里的栗子,心里原本憋着的一口怒气不知为何散去大半。
也许,里头真有误会。
她问:“我父亲逼你娶我?”
“与陛下无关。”他摇头,“是微臣主动要求。
谢柔嘉闻言,一颗心沉入谷底。
她问:“书呆子昨日为何没来见我?”
他沉默良久,缓缓道:“微臣得知他要去见殿下,所以摹仿殿下的笔迹,叫他莫要来。”
“那日在清谈会呢?”
“也是微臣自他口中得知公主会去,所以才借机偶遇公主。”
“裴侍从还真是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