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和家里决裂的关系,丁建国同志扬言在丁溪大学期间,家里不会给他一分钱供他读书学习,丁师长从来说到做到,开学到现在,果然一分钱生活费都没施舍给丁溪。

丁建国试图用这种弹尽粮绝的战术,让丁溪向他低头求饶,放弃去台东念书。

因此在赵梅军眼里,丁溪一定是一边打工赚学费生活费一边上学,过得好不辛苦,但事实上,因为有写小说这么个兼职,丁溪每个月的收入都很殷实,这些年早就攒下一大笔钱,非但没有过得凄风冷雨,反而日子还很富裕。

丁建国的算计又没能得逞。

娘俩又来来回回推辞半天,丁溪才终于说服赵梅军把钱收回去。

赵梅军敲着自己疼痛的老寒腿,看着身边丁溪乖巧素白的脖颈和挺拔的肩膀,愈发觉得自己这儿子出落得大方又出彩,如果当年没发生那件事,丁溪也一定是能让整个大院羡慕的优秀孩子。

“你说你何苦呢?”赵梅军叹口气,抬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

“何苦什么?”丁溪扭过看她。

“何苦跟你家里闹成今天这样,你就好好听你爸的话,留在燕京上学,多好,何苦一个人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妈看你背井离乡孤零零的,心疼啊。”

“我其实已经很听话了。”丁溪低垂眼睫,语气中是说不尽的委屈,“妈,虽然我改了我的志愿,跑去台东上学,但我的专业依然是我爸替我选的金融,我没有刻意跟家里对着干,我只是想自由一点而已。”

沉默在娘俩之间流淌,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赵梅军习惯性敲打着自己肿痛的膝盖,丁溪则拿了赵梅军的检查报告,一项一项查看指标。

“那你高兴吗?”赵梅军突然问,“义无反顾跑去台东上学,你高兴吗,后悔吗?”

“高兴啊。”丁溪想都没想,郑重其事点点头,“开学这几个月,比我之前这么多年都要高兴。”

赵梅军观察起儿子的神情,丁溪说这话时一点都不掺假,凡是提起他在台东的生活,眼角眉梢的喜悦总是藏也藏不住,这样的快活是他从前从未有过的。

“行,那就行。”赵梅军拉过儿子的手,放在手心里拍了拍,“妈这辈子没有别的愿望,只要我孩子高兴,什么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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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太阳升起来,昨夜的积雪开始加速融化,使得周身的空气又降了些温度。

丁溪裹着简彧买来的羽绒服和围巾,吃了片感冒药,回到自己房间,虽然丁建国已经将他扫地出门,但到底还没夸张到把他在家的东西全部扔出去的地步,丁溪以前书架上的那些书都在,他随意挑了一本夹在胳膊下,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