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果打开话匣子,多年的委屈、困惑和不解倾泻而出。

她停下咄咄的话,叹气道:“我还知道,这高中三年,你因为英杰哥受了不少欺负,高考结束以后几乎是逃一样的离开燕京,跑到最远的台东念书。”

她凝望着丁溪的背影,可能因为家庭氛围的缘故,丁溪从小到大都不是一个习惯释放情绪的人,天大的委屈都自己憋在心里,总是比同龄人多了许多成熟和内敛。

所以,即使现在他的情绪看起来仍然一切如故,但事实上,心底又不知道憋着多少委屈酸涩无人诉说。

洪果终于还是于心不忍,软下语气道:“算了吧,丁溪哥,我只是想要个真相而已,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不愿意让你为难。”

暂未完工的南校区一片苍茫,没有建筑遮挡,就连晚风都被放大了几倍,从远处急急地卷来,吹得衣裳贴在身上,勾出丁溪单薄落寞的身影。

他抬起手,拽过碰到他肩膀的柳条,动作仍然看起来轻缓,手上却忽地用力,用指甲掐断了新长出来的嫩叶。

“没什么为难的,只是有些难以启齿,更多的细节连我自己也记不真切。”丁溪弯起唇,笑意浮在悲伤的眼眸中,“你要是想听,我告诉你就是了,关于——我这混沌不堪的三年。”

三年前。

“果儿,别玩啦,下来帮妈妈准备果汁。”

楼下,从麻将牌敲打碰撞的间隙中传来洪果妈妈招呼的声响,惊扰了正在阁楼上玩耍的四个人。

这四人分别是:丁溪、洪果和周家两兄弟——哥哥周英朗,弟弟周英杰。

因为丁、洪、周三家关系亲密的缘故,这四人从小便在一起玩闹,周英朗比其他孩子大了三岁,便承担起照顾弟妹的职责,而周英杰和洪果则是最闹腾的性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部队大院里就连狗洞都要跑去钻一钻。

至于丁溪,他性格从小就静,经常是捧着本书跟在后面,要不是周英朗每次极力邀请,他更愿意把时间花在看书写日记上。

这四个少男少女们总是绑在一块,被大人戏称做“四1人1帮”,后来被部队政1委听见,实在觉得这名字难听,便改成“火箭军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