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赵梅军闷闷地答他。
“梅军,给老张送热茶来,给我拿条烟,哦对了,大伙肚子也饿了,去炒点小菜,一会儿再去楼下给我们买几瓶啤酒拎上来!”
隔着电话,丁溪清楚地听见父亲丁建国那声如洪钟的说话声,他还是老样子,使唤起老婆来一点不心疼,把赵梅军当成自己乖顺的保姆,颐指气使。
“唉,来了!”赵梅军被吓一跳,声音都带着颤,“我马上就去烧水,你们等一会啊。”
“快点,在厨房磨磨蹭蹭半天了,干什么呢?”丁建国态度极差地训斥了一句。
丁溪默默听着,心疼母亲的辛苦,却又无能为力。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有个梦想,他希望自己能够努力攒钱,买个房子,带着赵梅军搬出去,让她能自由自在享福,不用每天操劳着伺候丁建国,做牛做马。
丁溪最开始接触网文写作挣钱,也是为了这个。
他想靠自己的稿费,多赚些钱,希望有一天能和妈妈一起独立生活,不用再做丁建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保姆和傀儡。
“那妈先挂了!”赵梅军急急忙忙就要挂断。
“等一下!”丁溪叫住她,轻声劝道:“妈,十一假期你要是愿意来看我,就跟我说一声,我给你买火车票,我给你安排住宿,不用问我爸同意,你放心,我都能安排好,只要你愿意来,咱们母子俩就能见面。”
电话那边愣了会。
赵梅军苦涩一笑,丁溪都能想象她挽起鬓间苍白发丝,笑中带泪的模样。
“算了吧,你照顾好自己,家里都是你爸做主,他不让我来,我哪敢来啊。”
电话挂断时,丁溪的心情都很复杂。
写作到今天,他赚得钱足够他们母子俩好好过日子。
但无论他向赵梅军提出多少次,希望她能跟丁建国分居,享受自己的好日子。
她都始终认为,女人就该是丈夫的附属品,好好操持家务,听丈夫的话才是正途,不该去追求哪门子的自我。
“妈不累啊,照顾你爸这么多年都习惯了,累什么?”
“那怎么行啊,妈做什么不都得问你爸才行吗,你爸才是一家之主啊。”
“你爸就是脾气急了点,对家里还是不错的,我们应该体谅。”
这些话这些年赵梅军总是说,说着说着,自己都信了。
所以说最可怕的是心病,心病比什么都难医。
丁溪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脑海里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