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星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这样去理解陆调话里的意思,但他更加奇怪的是他和陆调的默契怎么在短短时日内就已经达到了这个地步。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和眼前这个人已经相识了很多年,否则那么默契的动作是不可能在刚刚那种电光火石之间发生。
他心里很清楚,那种默契的程度甚至已经超过了地下城那次他们配合着躲避杀手小队的子弹。
思及此处,谢南星在心里轻嘲般笑了笑。
开什么玩笑?
一个比他小了整整10岁的小屁孩,怎么可能和他这个大男人有这样的默契?
哦……不对。
谢南星忽然又觉得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毕竟他能有父爱泛滥的时候,陆调当然也有恋父情怀的时候。
“狗屁默契! ” 男人冷冷丢下一句,然后将手从陆调的掌心里抽了回去。
不想再跟对方有纠扯,谢南星环顾了一圈巷子的四周,并没有看到半点精神污染者的踪迹。
男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陆调这个臭小子又拿他开玩笑。
“污染者呢?”面对不知分寸的陆调,谢南星面若沉铁冷斥道。
陆调也很奇怪。明明触手都已经感应到了附近有强大的精神污染者,而且位置显示就在这个巷子的附近。
可是为什么他们到达这里后没有发现一丁点污染者的踪迹?
谢南星没有触手,他也感应不到精神污染者的存在,说着便不再陪陆调玩笑,抬脚就要回车里,神情看上去非常严肃,用很久没有警告过的口气朝陆调喝斥道, “下次再敢拿污染者开玩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谢南星的家人毕竟死于精神污染,他是不允许任何人拿与精神污染者相关的事情向他开玩笑的,这是他的底线。
哪怕这个人是陆调,他一样会生气。
陆调又低头看了一眼掌心,上面确实涌动着一些肉球,那也确实是触手感应到附近有精神污染者才会有的症状。
“我没开玩笑!”青年属实委屈,望着男人毅然决然的背影解释道, “谢南星,我真的没开玩笑! ”
谢南星刚想上车就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刚刚在下车的时候,他和陆调确实同时都觉察到了一股危险的力量,所以他才抓紧陆调的手闪躲至另一边,那说明这附近确实是有危险的。
但是有危险并不代表就一定有污染者。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人,或是杀手,或是盗匪。
男人的手刚摸上车把手,身后的巷子里突然聚起一道飓风。
被螺旋而上的狂风覆盖过的地方,漆黑湿滑地面上的砖块瞬间被那摧枯拉朽的力量搅碎成了粉末,狭窄的巷子短短几秒内就变成了一片尘墟。
这种破坏程度可不是一个常人能做到的。谢南星这才相信了陆调的话。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陆调,眉眼间不免显露出了些许疑惑:陆调是怎么知道这附近一定有精神污染者的存在?
难道真的单单只是因为陆调也是精神污染者?
可谢南星又觉得陆调感应精神污染者的方式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就说没开玩笑吧。”见谢南星相信了,陆调调皮耸了耸肩,又抿了抿嘴唇。
谢南星反手关上车门,敏捷地从后腰处拔出配枪,修长的双腿大步跨向不远处的陆调,走近后下意识将人挡在了身后,用长辈警示晚辈的口吻说,“老实点,别乱动。”
明明是句关心的话,但是从谢南星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那认真严肃的模样活像是旧世界的警察警告罪犯一样,好像陆调若是真的动了一分,谢大警察就要将这个臭小子就地正法一样。
站在谢南星身后的陆调将身前西装革履的男人上下描摹了一边,无声弯了弯眉眼,然后上前一步站在了谢南星的旁边与对方并肩而立。
小屁孩在那瞬间好像体会到了从未担过的责任一样,对身边的大男人说,“谢判不要忘了,我现在也是审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