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用扑克牌自伤装病,不过是为了引起谢南星的同情,以降低对方对自己的防备心。没成想现在弄巧成拙,加深了他和谢南星之间的微妙关系。
他磨蹭着拇指,细细感受着腕间的脉搏。那里面流淌的有谢南星的血,他的血和谢南星的血融为一体了。
陆调浓黑的睫毛下包裹着浓浓的难以言说的激动,不过他身体还是有点虚弱,声音听上去也有气无力。陆调望着隔断帘后面站着的四五个护理员,露出一个温良儒雅的笑,“我能问一下,谢南……谢队他在哪儿吗?”
因为之前看见的陆调一直都是昏迷状,除了那张冷峻毫无表情的俊脸外,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陆调笑。
原来这小弟弟笑起来这么帅啊!这一笑直接笑进了她们的心窝里,众人心跳的速度都快赶上尖叫的心率仪了,有两个脸皮薄的直接红了脸,撇开目光不敢再直视陆调。
不过也有的还能正常和陆调沟通:
“弟弟你别急啊,谢队他回执法大楼交接案情了,估计晚上会过来。”
“是啊是啊,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你胳膊上的伤还没有好呢。”
护理员们纷纷都想接着这个机会和眼前的小美男搭话,更是抱着能被对方一眼相中的春秋大梦朝陆调展现出自己最柔美的一面。
有个胆子大的直接上前一步伸出手就要抓着陆调的胳膊,谄媚笑着,“弟弟我扶你躺下吧,你别担心哈,刚刚帮你换药的时候检查过你的胳膊,没啥大事了。”
她故意将‘帮你’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是要借此突出自己和其他护理员的不同。
可偏偏陆调最不吃这套,甚至是有点反感别人碰自己。
当然这个别人不包括谢南星。
陆调盯着对方伸过来的手的那双眼睛里像淬着冰刃,却又再抬起眼睑时瞬间换上一张温顺可爱的笑脸,“我自己来就行,不用麻烦。”
就在这时,病房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谢南星应该是直接从执法大楼赶过来的,身上的制服都还没有来得及换,两肩上稀稀疏疏坠着一些雨珠,发丝也是湿的。推门的时候身后走廊的光将那张冷峻的脸映衬得格外冰雪凛冽,仿佛覆在他身上的不是雨,而是寒霜。
“头儿!”
“队长!”
病房里的护理员瞬间收拾起刚刚想要讨好陆调的笑容,站直身子朝谢南星毕恭毕敬喊道。
谢南星面无表情点点头,沉冷道,“这里交给我。”
言外之意就是:你们都出去吧。
“……”一行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不得不一边用恋恋不舍的目光注视着坐在床沿上的小美男,一边离开,一边还互相嘀咕着:
“妈呀,队长可千万不要把这位刚来的小帅哥给冷跑了。”
“至少不要对弟弟那么凶啦,人家还受着伤呢。”
“祈祷祈祷,希望小弟弟能顺利留在MP实习。”
谢南星机械猫耳的听力一向比常人好,便将走廊外那些低语声几乎全部听了进去。男人微蹙着眉。他才刚来,什么都还没说呢,怎么那些下属都觉得他会把陆调吃掉一样恐怖?
也不怪谢南星这样想。主要他在下属眼里的印象实在是太严肃了,跟个冰雕人一样。
哪怕刚知道谢南星给陆调输过血,那些下属也只会觉得谢南星的行为是源于上司对受伤的下属的关爱,就算受伤的不是新来的实习生,她们的头儿也会那样做,所以她们自然不会有过多的猜想。
甚至会觉得谢南星在她们走后,对陆调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不适合MP,赶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然而事实却是……
谢南星努力柔和着脸,掏出一根棒棒糖递到陆调跟前,“给。”
“……”陆调目光扫过身前的玫红包裹纸的棒棒糖,顺着那只指甲盖修剪得圆润干净的手落在谢南星那张禁欲平淡的脸上时,不解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