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兔的劣根性在此刻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好战,疯狂,不顾一切。
他的理智似乎一直都在一种濒临失控的边缘。
缺少一根能够将他的理智拉回现实的线,也许曾经拥有过,但是他忘记了,自他有印象开始,阿万就是这样活下来的。
他和他认知里面所有的夜兔都一样。
战斗,战斗,永无止境的战斗。
只有鲜血喷洒出的滚烫温度才能让夜兔紧绷的神经有所舒缓。
只有疼痛才能让一直不可分离的缺失感又片刻安宁。
他想,他似乎弄丢了什么。
但这对于总是在舍弃过去的夜兔来说,似乎也不算什么。
阿万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真是可笑啊。”
夜王哈哈大笑,甚至笑出了泪花,他坐在高高的台子上,时隔几年,阿万已经长出成年人的轮廓,夜王似乎也多了两根白发。
时间,到底还是会在夜兔身上留下痕迹,即使比人类要慢很多。
“实在是可笑至极。”夜王的姿态闲散而舒适,他依旧坐在高台上,身边有两位给他斟茶的游女。夜王凤仙居高临下的看着阿万带着浅笑的脸,那表情在他看来就好比最拙劣的面具一样,还不比舞台上表演的人偶戏有趣,但是一想到露出这样拙劣表情的是夜兔族里赫赫有名的小疯子,原本无趣的戏码似乎也变得津津有味了起来:“明明是个连走路都不会的野兽,居然也开始学着人类做人了?”
阿万不明所以的歪头,他点了点脸颊,睁开笑的眯起来的双眼,真挚的看着大笑不止的夜王凤仙:“你也不是人,大家彼此彼此。”
夜王凤仙却不为阿万这样幼稚的话而愤怒,他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阿万的脸,似乎能透过皮囊看透阿万的灵魂。
这种注视让阿万不快的皱了皱脸,做出呕吐状大声喊‘yue’:“哇——我可是直兔子哦!你不要这么看着我!!”
“你再怎么深情注视着本兔兔,我也不会给你这样的老家伙一丁点机会的!”阿万掐着腰大声咧咧:“我才不会呢!!老兔子的肉又柴又臭,难吃死了!!”
夜王凤仙脸一黑,终于不再笑了。
他阴恻恻的盯着掐着腰浑身破绽的阿万,冷着脸嗤笑了一声:“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夜兔,我看你也被人类侵蚀了。”
阿万‘嗯?’了一声,满脸的迷茫。
夜王凤仙满眼都是嘲弄的指了指额角的发:“你看,你这里是什么。”
阿瓦困惑不已,他眨了眨眼睛,伸手摸了一把。
那里是一撮编好的麻花辫子,里面夹了一瓣鸢尾。
小麻花辫是阿万无聊的时候手欠编的。
鸢尾,应该是在花魁那里夹进去的。
奇怪。
他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阿万捏着那一片鸢尾花瓣,不解的皱了皱眉头。
夜王却好像比阿万还要了解他,他注视着阿万迷惘的眼神,兀的又一次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阿万冷着脸,掀起眼皮,看疯子一样看向狂笑不止的夜王凤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