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怀信因为跟着李世民打仗立功身上不过领了个闲职,品级刚巧卡在了五品,用不着每日上朝议政事,且向来是被李渊无视的那一个,这大朝他也不过是来凑数的。
可偏偏还要起得那么早,当真是折磨人。
杜怀信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等日后李世民上位了,他若是不是被安排出去管理一地州县的话,那便是留在京中了……
那他的品级必是要五品往上的,且他这几年来于政事一道上也学了很多,李世民看他也不单纯是看一个武将,那他未来的日子岂不是熬不得夜了?
看来他要从现在开始习惯起来了。
杜怀信在心中长吁短叹着,一旁众官员汇报的政事他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大多是些没用的废话,不过也不奇怪,李渊不喜欢臣子犯颜直谏,众人又何苦自己去触霉头?
杜怀信一面轻轻“啧”了声一面微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脚,坐了这许久,他的腿都要麻了。
不过说起来唐朝这点挺好的,至少上朝还可以坐,而不是同他在大多数电视剧中看见的那些站着的或者跪着的,那可真是瞧着就辛苦。
然而正当杜怀信胡思乱想时,一个穿着深绯色官袍的男人突然出列站了起来,此人腰间的蹀躞上挂着一个精致好看的银鱼袋,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一晃一晃的,瞧着有意思极了。
杜怀信的目光下意识便落到了这个银鱼袋上头,虽然距离不算很远,但想要看清楚还是有些困难,他往前倾了倾身子。
“如今已入七月,突厥又有了异动。”
“臣觉得,突厥之所以屡次侵犯关中,不就是因为子女玉帛皆在长安吗?”
骤然听到关乎时局的话语,杜怀信打起了精神,有了些兴趣。
分析得不错,草原那边靠天吃饭到底还是不稳当,颉利可汗南下不仅能抢些东西回去过冬,还能时时刻刻威胁长安,逼得李渊除了打之外还得辅之“散财消灾”。
就是不知道这人有什么高见。
“所以臣觉得,既然阻止不了突厥南下的步子,那为何我们不焚毁长安迁都,如此一来则胡寇自息也。”
焚长安……?
你们这些掌握权利的上层是能一走了之了,那在长安城中的百姓呢?无端端便失了家,被本应庇佑他们的君父抛弃,他们又何其无辜?
迁都……?
面对突厥先是割地如今又要迁都了吗?一退再退,如今连长安都要拱手让出去了,日后他们又还能退到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