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实在是羞愧。”
裴寂瞧着李渊这幅模样,多年的交情让他很轻易就能看出李渊这是在做戏。
更别说他根本不相信李世民左右会如此横行霸道。
自当初他讨伐宋金刚失利后,他便一直在私底下关注着李世民的一举一动。
秦王左右殴打他府中的人?
说是李渊那几个宠妃的家人还差不多。
裴寂呼吸一滞,联想这些日子李渊对他的勉励,他好像知道自己要被李渊推出来做什么了。
李渊说完话打量了一眼明显有些惊慌的裴寂,果然还是欠缺历练,这点胆子都没有。
李渊心中冷哼一声随即颇有兴趣地看向了此刻垂着脑袋看不清神情的李世民。
他的二郎向来聪慧,想来已经从他这句话中明白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了吧?
李世民喉结滚动了一下,脊背瞬间紧绷,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无数情绪在一瞬间自他面上闪过,但不过短短几息功夫他又恢复了平静。
裴寂是吗?
这又是何处来的污蔑,不过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李渊既然将裴寂也给拖下了水,那么他想要的难道是……
李世民心头一跳,李渊想要夺去他的尚书令!
几乎是同一时刻,李渊长叹口气走向裴寂:“朕想着你这你这几年也替朕做了许多,朕却一直没能赏赐些你什么,如今既然秦王做错了事,朕也该罚他,只是……”
说着李渊颇为惆怅地看向李世民:“二郎这几年替朕替大唐出生入死,朕又哪里舍得二郎受委屈?”
李渊一边说着一边走近李世民,他的一只手搭在李世民的肩上微微弯了腰,直直看向李世民的双眸。
“二郎这些年也累了,要不就让玄真入了你的尚书省,朕便迁他为尚书左仆射不仅仅是对玄真的补偿,也是帮二郎多分担些。”
“二郎的身子自小便不算太好,前些年又是那么拼命打仗,我见了实在不忍。”
先是左仆射,后来便是尚书令了吧?
那他呢?
先从尚书令开始,李渊是想要一步一步剥夺他身上的官职了吧?
等李建成回来,只怕李渊的下一步便是削行台了吧?
他手上的两个行台,一个益州道行台,一个陕东道大行台,只怕益州道的那个是要保不住的了。
陕东道大行台毕竟他也是认真经营了许久的,更重要的是这一块地方李渊和李建成还来不及伸手,这个大行台应当是撤不掉的。
李世民飞快在心中思索着。
权势对于如今的他而言意义早便不同了,只有手中握有权势他才能护住自己护住他的秦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