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怀信一推罗士信:“别傻愣着了,还不换衣裳?”
罗士信有些磕绊道:“他、他是谁,他怎么会来帮我们,我们的探子都已经混成了刘黑闼身边的红人了?这么厉害?”
杜怀信忍俊不禁却不小心牵动了自己唇角的伤口,他当即没好气地瞪了罗士信一眼:“谢慈泰,就是那个你出了钱帮的夏军俘虏,没印象了?”
罗士信恍然大悟脱口而出:“就是那个让我吃了亏的混蛋!”
谢慈泰咳嗽几声,罗士信当即反应过来讪讪道:“抱歉,我对你没有恶意,这次也要多谢你的帮助。”
杜怀信好笑摇头,一面招呼罗士信扒士卒的衣服一面道:“快,我们趁着夜色出逃。”
说着杜怀信哼笑一声:“还有,谢慈泰会带我们去刘黑闼军队储粮的地方,他害得我们那么惨,我们又如何不能给他献上一份礼物呢?”
罗士信眼眸一亮:“放火烧粮,好主意!”
杜怀信点点头:“而且这大晚上火光冲天的实在太显眼了,二郎是不会放过这么明显的一个机会的。”
“到那时刘黑闼自顾不暇,二郎又领军来袭,我看他还怎么守这个洺水城!”
罗士信手下动作不停飞速换上了衣服,他余光瞥到了谢慈泰的脸,罗士信这才想起来这桩事:“你的脸……”
谢慈泰只是无所谓摇摇头:“我当日是要隐居的,只是可惜再同刘雅道别的宴席上遇上来寻他想要谋划起兵的范愿一行人。”
“一些意外,我毁了脸,因为跟在刘黑闼身边时常替他出谋划策,也成了他信任的人。”
谢慈泰的神思有些恍惚,仿佛透过了他们看到了当日发生的事情。
当初在夏军中,刘雅很是照顾他,只是刘雅不愿再生事端拒绝了范愿的计划。
但这样他与自己又怎么可能还能活呢?
除非……
便是在下一瞬刘雅立马感受到了危险,他毫不犹豫一扔酒杯向他使了个眼色。
他们二人的关系向来便好,谢慈泰瞬间便明白了刘雅的意思。
他与刘雅同时自腰间抽出了佩刀。
他悲恸地看着刘雅,就见刘雅欣慰一笑。
下一刻,说不清是刘雅自己撞了上来还是他亦伸了手。
记不清了。
混乱中他面颊一疼,只记得温热的血液裹挟了他的双手。
他看着刘雅不敢置信的目光,听着刘雅对他的咒骂,感受着搭在他肩膀上的范愿的手。
他勾唇笑得异常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