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几人渐渐走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小道,李世民刚想返回,不料迎面走来一个仙风道骨身穿道袍的道士。
李世民脚步一顿。
杜怀信一懵,不知为何他当即侧首看向房玄龄。
果不其然,他看见房玄龄与这个走过来的道士对视一眼,嘴唇微勾。
下一瞬,道士捻着自己的胡须哈哈大笑,神采奕奕,须发皆白但脊背依旧挺直,微微眯眸,声如洪钟:“此中有圣人,得非秦王乎?”
李世民眉心微蹙,看着他腰侧挂着个样式别致的酒壶,这般年纪这般做派这身装扮,莫不是……
“道长可是炀帝先前特意接见的王远知道士?”
“道长缘何知晓我便是秦王?”
王远知笑着点头并没有回答他的这句话,只是轻轻吐出了几个字:“方作太平天子,愿自惜也。”
而后不顾李世民怔愣的神情,他转身哼着歌微微晃着脑袋走远了。
只有几句零星的唱词落在众人耳内。
“红颜三春树,流年一掷梭。”
“古人混混去不返,今人纷纷来更多。”
“朝骑鸾凤到碧落,暮见桑田生白波。”
再往后他唱了什么,便也没有人能听清楚了。
这什么大型魔幻现场,演得和真的一样。
上辈子生活在红旗下的杜怀信率先反应过来,他咋舌看向一旁笑眯眯的房玄龄,眼见此刻李世民仍然处于震撼当中,他悄悄凑近房玄龄用气音问道:“你找来的人?”
房玄龄点点头:“王远知的名头可大了,早年间我游历各地恰巧同他相识,他欠了我个人情,这次便是我寻他来帮忙的。”
说着房玄龄摇摇头:“子诺瞧他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实则最是贪酒。”
“这次我不仅将人情给用上了,更是贴出去了我珍藏了十数年的一坛好酒。”
啊,高人的滤镜瞬间碎了。
杜怀信有些无语当即把话题拽回来:“房公此举是想着逼着二郎往前走?”
房玄龄轻“啧”了声:“怎么能叫逼?二郎是想坐上那个位置的,你我又哪里不知道。”
“先前我是想着辛苦这数月,也好找件事让二郎开心些。”
“更何况,如今二郎一战擒双王,不正是落到了功高不赏的地步?”
“由着他来看,往前数百年这般手握大权的宗室哪一个有好下场了?”
“往远了说,兰陵王高长恭是怎么因着猜忌死的?”
“往近了说,周齐王宇文宪是如何在已然放权的情况下被皇帝给勒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