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马侧挂着满满的猎物,他一边数着猎物的数量一边笑着听众人闲话家常,刚刚到达军营前,就见前面站了个神情高傲的文人。
众人见状纷纷下马,李世民上前几步,朝后打了个手势安抚众将,这才行礼询问:“可是陛下有何指示?”
使者见着眼前一幕不由冷笑,好个秦王,居然还跟这帮子罪臣混在一起了,这完全是蔑视陛下的圣旨。
“将这帮子贼子押下去,送至长安听候发落。”
使者一挥手,便有几个士兵为难地上前,李世民蹙眉,刚想开口反驳,又听得使者慢悠悠道:“这是陛下的旨意。”
“大王想抗旨不成?”
“并非,但是陛下分明给了寡人便宜行事之权,要如何论罪寡人自会与陛下商议。”
李世民半步不退犹想争取一番,谁知倒是他身后的翟长孙站出来道:“我们本就是贼臣,自然该由陛下发落。”
“是啊,我是粗人,有大王这段日子待我们亲如兄弟,这就值了。”
“大王不要为我们抗旨,若是因我们与陛下生了嫌隙,那就是我们对不起大王了。”
“大不了一死,碗大道疤罢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一道又一道的声音响起,听得李世民心口微滞,这些人明明都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却还是一个个赶着上前安慰他,抢着开口。
他与这些人交好时,不乏私心,可他们却能如此回报,李世民忍住眼角湿意,这一刻他只想快速整顿好后续,立马回到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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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豳州。
李密带着众多大臣于官道上等候,等得时间久了,心中略生了不耐烦。
想当初他贵为魏公,离皇帝只差最后半步,谁知最后竟被王世充打得大败。
想着他与李渊好歹同姓李,自己又是瓦岗之主,带着部分将领土地而降,本以为能得到礼遇看重,谁知只得了个光禄卿,看似位高,不过一闲职耳。
前后落差如此之大,怎能让李密不郁结不满。
勉强在李渊面前屈膝便也罢了,谁知如今竟然还要在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面前做小,何其憋屈!
这股子气自早到午,直到他见着李世民率领大军浩荡而来才骤然消散。
这几年李世民成长的很快,他的身上几乎看不出曾经的青涩稚嫩,只剩下战场上磨砺出来的锋锐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