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薛举忽觉一阵头疼,他粗暴地摁摁眉心,面色不虞。
这段日子怎么总是头疼,不仅如此还浑身上下都不利索。
薛举出神地想着,说起来,好似就是自那日他去观赏京观回来后便这般了,这世上莫不是真有鬼神之说不成?
这是所犯杀孽太重,得了报应?
“此乃臣的想法,陛下以为如何?”
郝瑗的声音打断了薛举越想越偏的思绪,只可惜他先前的计策薛举是一个字没听进耳,这会子被询问显得有些茫然。
薛举咳嗽几声,略显尴尬道:“方才朕龙体不适,郝公便再说一遍吧。”
郝瑗闻言心头一跳,他也顾不得失礼,抬眸打量薛举的脸色,语气关切:“陛下这段时日总有不适,可有请太医来瞧过?”
“瞧过了,无事,太过劳累罢了。”
薛举摆摆手,他早就请人看过了,都说没有大碍,至于他刚刚死人怨气重的想法,这还是不要告诉郝瑗的好,省得白白丢了皇帝的脸面,又让郝瑗担心。
“陛下龙体康健便是最好,”郝瑗送了口气,压下内心的不安道:“臣以为,如今唐军新败,关中人心骚动,兵贵神速,正是趁胜直取长安的好时机。”
薛举闭眸点头,忍住了喉间的痒意,疲倦地挥手让人退下了。
待人退下,薛举吩咐身边的一个小内侍几句,不一会居然来了个巫师打扮模样的人。
薛举眼神示意,一时间殿内只余巫师与他二人。
“过来给朕瞧瞧,朕这不适之症分明一日重过一日,可偏偏太医都瞧不出什么,你上前来给朕看看,是不是有鬼物作祟。”
巫师上前几步,状似细细打量,低声呢喃着咒语,手上动作不停,实则是在思量该如何回话。
他靠着一张嘴做出了如今的名声,靠得就是胆大心细会忽悠。
巫师琢磨着,得亏前段日子薛举的刻意宣扬,如今只怕人人都知晓他去了京观处走过一遭。
巫师见得多了,也有些自己的想法。
说起来,经常去死人堆里讨日子的人大多身子骨都不是很好,得病的可能也比寻常人多一些,也不知晓是触怒了神佛还是因着问心有愧。
巫师捋了捋思绪,半眯着眸子高深莫测道:“陛下这是被唐军的恶魂缠上了。”
薛举内心一震,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杯盏,冷下脸来厉声斥道:“朕乃天子,怎会惧怕区区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