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没有拉严实,英国少见的灿烂阳光透过这道缝钻进来,割裂昏沉的空间,拂过梳妆台,洒在墨绿色的被角上。
很热,也许是壁炉烧的太旺盛,被子底下的人想,她摸索着床头柜,想要找到什么东西,却不小心推到了一个细高的水晶杯。
她醒了。
阿娜丝算是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厚重的黑色窗帘,华丽的梳妆台和古老的四柱大床,墨绿色的丝绸贴在皮肤上温温凉凉。
——是布莱克老宅的卧室。
她摸了摸枕头底下——那里藏着一支魔杖,挥一挥,荧光绿显现出此刻的时间。
“1991年7月15日,”女巫喃喃说,接着她惨叫一声,一头栽在被子里,“为什么——又一次——”
西弗勒斯·斯内普叩响了黑色大门上的猎狗雕像,迎他进去的是一只苍老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他们穿过门厅,客厅里有个人正等着今天的客人呢。
“日安,西弗勒斯。”老宅的主人有气无力地说,“抱歉,我一点儿也不想动。”
阿娜丝直挺挺地躺在黑色的大沙发上,一头长卷发披散着垂到地板上,她的表情安详又悲哀,平和又尖锐——这让魔药教授一瞬间开始怀疑布莱克小姐的精神状态。
斯内普先生坐在了一张小沙发上,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摸到阿娜丝的脑袋,当然,他也确实这么做了——试一试脑袋的温度。
“还活着,”女巫的声音拖的老长,斯内普先生能看见角落里克利切正一脸担忧地盯着它的小主人看呢,生怕有一丁点毛病。
他改为给女巫顺头发,手指顺着头皮插入头发丝里,像揉令令一样但是要稍微用点力气,揉到耳根——仅仅几分钟,他手底下的阿娜丝猫猫就已经完全放松下来。
“怎么回事?”西弗勒斯低声问。
阿娜丝眯着眼,嘴角向上翘,“不知道,”她就像只猫一样懒洋洋地说,“我没见到德拉玛。”
“我在这。”一个声音说,同时两个巫师眼前出现一个蹦蹦跳跳的光球,祂像个韦斯莱烟火一样在整个空间里疯狂弹跳,划出的光弧织成巨大的网。
阿娜丝本能得觉得德拉玛心情很不错,这种感觉没有来由,只是一种恍惚的直觉。
“怎么样——上一次做的很不错,有没有什么额外的收获?”德拉玛一边蹦跳着一边说。
阿娜丝和西弗勒斯面面相觑。
收获不是没有,但一同收获的怨气更多——尤其是他们还没搞清楚循环为什么重启呢。
阿娜丝问了出来。
“噢,难怪你们没发现。”光球暂时停了下来,就像是在侧耳倾听什么信息一样。“死的不是你们熟悉的人,但是邓布利多应该知道他——一个安插在魔法部的小角色,在查探神秘事务司的时候正好撞上了纳吉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