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兖如今还是觉得林征过于严肃了,不过他和林徹是什么都敢说的真兄弟,对林徹的大哥,自然也没那么害怕,大大方方地同他见了礼。林徹说刚得了赏,请兄弟们吃酒,不敢忘了大哥,特特地来请。林征觉得好笑:“得了多少赏,得意成这个样子,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
马兖笑道:“成天数他得的赏最多,也不知道闷声发财,这就叫嚷开了,是真不怕我们眼红。”
“也数我挨得骂最多啊,哪回不是我顶在前面?”林徹嘻嘻哈哈了一回,催他们快上车,“都开春了,怎么还这么冷,马亭都冻病了。是真病还是在家里装病啊?”
马兖皱眉道:“随他去,横竖也不指望他有什么大出息,不惹是生非就算好的了。”他叹道,“你家姐姐太厉害,母亲后来看见了马亭,觉得生气,骂了他一通,叫他用功点,他哪是用功的料?装模作样了两天,躺床上起不来了。”
他这么再自然不过地提起馥环,林征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林徹却像是早就习惯了,大笑道:“那马夫人如今怕是后悔了,用功哪比得上儿女身体重要。干嘛和我姐姐比,那就不是一回事,那匹马现在在我大哥的马厩那儿养着,大哥院子里经验丰富的马夫都不敢随便靠近它。我现在都不敢去大哥院里找他了,怕那匹马什么时候就把栏杆撞坏了来把我顶起来。”
林征冷笑一声:“你也好意思。”
“术业有专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林徹问他大哥,“西藏土司什么时候回去?”
“再有两日就要启程了。”林征道,“你们不是该头一个知道么?怎么又来问我。皇上今晚设宴,送别土司同昌平公主,我今晚怕是回不去了,你同母亲还有你嫂子说一声。”
林徹乖乖应了,又回头冲马兖眨了眨眼睛。马兖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只是知道昌平公主并不是善罢甘休的人,她为了自己儿子的地位,特特地大张旗鼓、大费周章地举行了那个赛马会,想让西藏土司见见她娘家的身份地位——可惜情况不尽如人意,如今也只剩了两日,她能做得不多了,说不准还要孤注一掷。
也不知从何时起,他对这个险些成为自己未婚妻的女孩儿的怜惜、愧疚,就成了恐惧、后怕,这真是难看极了,也小人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