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种可能性,激动到恨不得老泪纵横的方厂长脚跟一转,快步往车间跑去。
他没发现的是,一直焦急等在外边的其余几名厂长趁机冲进办公室里,连拉带哄,簇拥着蔺葶与钱海涛离开。
理由也很是冠冕堂皇,比如机器既然能修理好一台,其余照本宣科,很快都能修理好,钢铁厂有着落了,他们还等着救命呢。
说到这里,其中有几位厂长的眼底甚至浮现了哀求之意。
蔺葶不忍,就这么稀里糊涂跟着大家走了。
于是,等方厂长喜笑颜开的跑回来,想着还剩下一个小时,或许来得及翻译另外一种进了水的机器资料时,才发现家被偷了。
方厂长如何暴躁跳脚蔺葶完全不知道。
接下来,她按照之前说好的顺序又辗转了四家工厂。
其实按照她的速度,一天最多能走三家。
但加上最开始的钢铁厂,蔺葶却实实在在跑了五家工厂。
所以,她不仅没能回部队,就连傍晚给丈夫送温暖的计划也泡汤了。
“宿舍安排好了,蔺同志,你该休息了。”钱海涛天黑之前就已经离开,最后同样略懂英文的宁瑜,在做完本职工作后,自发顶了上来。
蔺葶回神,一边转动酸涩的脖颈,一边去看手表,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同时,从集中的精神中抽离后她才发现,大抵是用脑过度,这会儿脑袋有些懵,昏昏沉沉的。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强度工作的蔺葶抬起手搓了搓脸,又大力拍了几下,试图让自己清醒几分,才有些脱力的道谢:“是要休息了,谢谢啊对了,我们年龄相仿,不介意的话,可以喊我全名的,或者葶葶也行,我朋友都叫我葶葶。”
宁瑜扫了眼对方疲惫的眉眼与有些泛白的嘴唇,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略别扭的喊道:“蔺葶。”
同时,又起身给泡了一杯厂里提供的麦乳精递了过去,绷紧脸,语气冷淡道:“喝点。”
见状,蔺葶心口一软,笑弯了一双桃花眼:“谢谢你呀宁瑜,你真好。”
宁瑜
蔺葶像是没瞧见对方眼底的不自在,端起茶缸,一边喝,一边起身在屋里溜达。
等松快了僵硬的脊背,又喝光了麦乳精,便打算将晚上翻译出来的资料送给几步外,一直等着的,录音机厂的成厂长。
不想才打开临时办公室的门,就在昏暗的环境中瞧见了一抹眼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