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过后便是女主子的生辰,一个个绞尽脑汁张罗着要办个生辰宴,可宋卿时自个儿不喜奢华热闹,只让简简单单低调行事。
可就算再怎么想低调,她也低调不了。
她舅舅月初返回了辰州,而前段时间传的谣言成了真,太后一道懿旨将苏席玉指给了平康公主做驸马,不仅留任了长安,还另外赐了宅子,只等大婚后,与公主一同搬进正在修缮的公主府。
她表哥苏席玉和夫君魏远洲如今均是圣上跟前炙手可热的红人,长安城里想要巴结上她这条线的贵妇人简直多到数不胜数,拜帖和请帖一箩筐一箩筐往她院子里送,多到没地方放便罢了,要赴的约也多到她差点走断腿。
平康公主和宫里是万万得罪不得,必须得去,见风使舵的一众皇亲国戚也得罪不起,得去,夫君和表哥的一众上司同僚也得罪不起,也得去……
年后,她比魏远洲那个大忙人还要忙上几分,夫妻两日日睡同一个榻,却只有晚上才能见上面,一见上面便是干柴碰上烈火,就没个消停的。
这次生辰,她终于能借此松懈两日,打死她都不想办个宴席来折腾了。
生辰这日,宋卿时懒洋洋躺在贵妃榻上,一边享受着小丫鬟给她按腿,一边指挥着绿荷清点长安城各家送来的礼,一笔一笔的,都得记载清楚,往后都得寻机会还回去。
这众星捧月的待遇,她上辈子也就受过两回。一回是魏远洲初出茅庐,一回是魏远洲当选了最年轻首辅,总归一个女人的荣辱离不开一个能干厉害的丈夫。
“娘子口干否?小厨房温的鸽子汤可要盛一碗过来?”绿荷手里记着账,余光瞥见小嘴就没停过的自家夫人,捂着唇笑道。
得她这么一打趣,宋卿时还真觉得有几分口干舌燥,闭了嘴,眼神轻轻瞪过去:“那你还不快去?”
“是,奴婢这就让人去。”绿荷赶紧告饶,给底下人使了个眼色,立马就有人悄悄退了出去。
许是这些时日里东奔西走的累着了,宋卿时胃口都还不错,时不时就嘴痒想吃东西,因此小厨房里都会备着吃食,以防她犯饿时没东西吃。
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宋卿时抬眸往外头一望,扬声问身旁人:“什么时辰了?”
“回夫人的话,申时了。”按腿的丫鬟如实道。
“什么?!”闻言,宋卿时腾一下坐直了身子,赶忙穿上鞋子往内室钻,“坏了,坏了,差点误了时辰,快给我梳洗,把我的那些新做的裙子翻出来。”
魏远洲今日去上朝前,说他今日会早些回来,然后带她去一个地方,俨然是要给她一个难忘的生辰礼。
她从早上一直期待到现在,却因为各家送礼的上门,差点忘了梳洗打扮。
紧赶慢赶,终于是在魏远洲回来的前夕,收拾了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