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时用尽全身力气去推他的肩膀,却如同蚍蜉撼树般无济于事,他跟堵墙似的纹丝未动,反而是她自己太过用力,把手给拍疼了。
只好停了挣扎,咬着牙忍了会儿,也不想示弱去揉手。
偏生这会儿他的眼力见又回来了,主动来勾她的手指,“打疼了?我给你揉揉。”
宋卿时这次没躲,嘴巴气鼓鼓瘪起,任由他把自己的手握在掌心里轻轻揉捏着,小心谨慎的模样仿佛在对待一件难得的珍宝。
“装吧你就。”宋卿时一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一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扼住一般,心悸难忍,进一步阴阳怪气道:“刚才你说什么来着?现在费力做这些表面功夫做甚?”
魏远洲自觉理亏,一口闷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开口间,声音已不复先前淡定,不自觉带了一丝卑微的味道:“这不是表面功夫……”
许是知晓刚才的话不对,这会儿他神情专注,认真解释:“我说错了话,我的问题,我也不知道为何就说了那样的话,我就是想逗逗夫人你……”
说到此处,他注意到她眼角尚未擦去的泪珠,抿了抿嘴,更觉得刚才脑子一抽开的玩笑实在没意思透了。
抬手用指腹蹭去他惹出的祸,微垂的眼眸染上疼惜的情绪,低沉的嗓音一字一顿,砸在人心尖上:“夫人,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与你玩笑了。”
宋卿时瞧着他低头认错的模样还算诚恳,只不过学什么不好,学别人嘴贱,逗她就那么好玩?把她惹生气了有什么好处,最后哄人的不也是他吗?
宋卿时默了片刻,心里没刚才那般气了,可并不打算就那么放过他,哼唧道:“玩笑话适度说说就算了,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还要我教你不成?”
“就刚才那样的情况,也是能玩笑的?”宋卿时摆出当家主母教育底下人的姿态,背脊挺直,下巴微抬,说到最后,又恼得重重哼一声。
“夫人教训的是。”魏远洲一直安静听着,柔柔沉声应答,乖得不像话。
是以,宋卿时向他瞥去一眼。
抱着她的男人仍然比她高半个头,需得稍稍抬头才能看清他的表情。
此刻,他睁着一双狭长凤眼,无辜又委屈地盯着她,漂亮的眉眼实在叫人说不出狠心的话来,也让人想要继续欺负他,让他哭出来认错才好呢。
宋卿时转转眼珠,让他哭怕是不大可能,但让他多低会儿头,多认会儿错,应当是问题不大。
于是,她大着胆子伸手,一把捏住他没什么肉的脸颊,往外扯了扯,在他眼神变暗的一瞬间,清清嗓子道:“再说了,道不道歉,在于你,而领不领情,则在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