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婆子面露犹豫,宋卿时语气再次放柔了不少,耐心宽慰着:“你别急,慢慢说就是,出什么事了?何至如此慌张?”
绿荷进屋后便依言去给婆子倒水,可是手才刚触碰到壶把,婆子就等不及道:“少夫人,少夫人,就方才……大公子一身血从角门偷偷进府,老奴实在放心不下,想着还是过来给您通报一声。”
一向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婆子,一想起那满身是血的场景,心里就慌得厉害。
天色黑,大公子外面披了件薄款大氅,按理来说常人是看不清楚内里衣物沾上的血,可婆子男人家是干了几十年的屠户,她对血味极其敏感。
大公子还没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那股子浓重的血味就已飘到了她鼻子里,再定睛一看,那被风吹起的大氅里,浅色衣物上,不是血是什么?
听到婆子话里那浑身是血几个字,宋卿时眼前一黑,身子一个晃悠就往地上倒去,婆子眼疾手快,急忙扶住,担忧喊道:“少夫人,你可别吓老奴啊。”
“随我去前院。”宋卿时缓了一会儿,就撑着绿荷和婆子的手往外走。
可刚刚往外面走出去几步,忽地想到魏远洲特意挑了个偏僻的角门回来,不就是不想让人知晓这件事吗?她这般大张旗鼓地跑过去,岂不是昭告所有人魏远洲出了什么事吗?
五哥那边又会如何作想?
她要去,也不能以这副慌不择路的表情去。
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神凌厉,叮嘱婆子道:“这事不能同旁人说起,可明白?”
“老奴活了这些年,分寸还是把握得住的。”婆子当即表明忠心和立场。
宋卿时让婆子悄悄回去,尽量别让人看见她来过落梅榭。
直到等心情彻底平复了下来,才对绿荷道:“走,去前院。”
宋卿时赶到时,恰逢碰到段朝端着个药碗从里里出来,见到她停了下来规矩施了个礼。
“郎君他伤得可重?”宋卿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淡定自若,但是还是止不住有几分颤抖。
她都这般着急了,段朝却是支支吾吾,一言不发。
甚至低下了头,那模样俨然在告诉她:魏远洲受了重伤。
天刚摸黑,村里面就下起了大雪,像是毛茸茸的棉花,大块大块往下掉落。
人烟罕至的土地庙外,站着两位面色严肃的侍卫。